他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京营的队伍,暗自摇头叹息。
这京营的军籍在册人数看着颇为可观,足有十一万二千八百人之多,那数字写在花名册上,确实能唬住不少人。
可实际到场应卯的却仅有四万二千六百一十六人,就好像一座看似巍峨的大山,挖开一看,里面竟大多是空的。
再细细甄别一番,其中体魄强健的青壮之士仅仅一万二千人,这些年轻人血气方刚,肌肉紧绷,充满了战斗力,是军中难得的生力军;
年事稍高却仍勉强堪用的老壮之人不过三千,他们虽然体力不比年轻人,但经验丰富,关键时刻也能顶上去;
除此二者之外,剩余的大多皆是些体弱多病、孱弱不堪,上阵恐难有作为之人。有的士兵瘦骨嶙峋,站都站不稳,风一吹就摇摇欲坠;
有的面色蜡黄,不停地咳嗽,显然是被病痛长期折磨。
如此兵员状况,怎能不让刘泽清忧心忡忡,愁眉不展?
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虑,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战场上的惨烈景象,心中暗暗叫苦:这可如何是好啊?
晨光宛如一层轻纱,轻柔地笼罩着京营大校场,熹微的光线中,刘泽清身着一袭铠甲,甲胄在微光下闪烁着冷峻的光泽,腰间佩剑,威风凛凛。
他昂首挺胸,身姿如松,带领着麾下一众同样英姿飒爽的将官,整齐列队,静静伫立在校场之上,双眼凝视着远方,等候着王承恩的到来。
校场上,微风拂过,军旗猎猎作响,更添几分肃穆之气。
不多时,王承恩的身影仿若从晨曦中踏出,稳步踏入众人的视线。
他身着一袭暗紫色的宦官服饰,衣袂轻拂,神色庄重肃穆,一步步走向刘泽清,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似带着千钧重担。
待走到近前,王承恩微微欠身,清了清嗓子,将皇帝的旨意一一道来,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校场的每一个角落。
刘泽清听闻之后,微微颔首,目光沉静,并未提出异议,只是那紧抿的双唇,微微皱起的眉头,泄露了他内心些许的复杂情绪。
见此情形,王承恩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看似温和的笑容,上前一步,和声细语地向他阐释皇帝此番深意:
“刘都督,切莫动气懊恼,圣上此番安排,实是用心良苦啊。”
王承恩微微抬头,目光望向远方,仿若能穿透时空,看见陛下的良苦用心,
“此次作战采取小队游弋之法,圣上着实心疼都督鞍马劳顿之苦,更不忍见诸位将士跟着受累。
您想想,这一路征战,风餐露宿,都督您这身子骨,可不能再折腾了。
圣上的意思,是望都督暂且留在京城好生休养,与圣上一同饱览京城的繁华盛景,携手期盼我大明来日的昌盛。”
说着,王承恩轻轻拍了拍刘泽清的肩膀,眼神中满是关切,
“这不,今日特命咱家带来些许珍稀宝药,皆是对身体大有裨益之物,还望都督务必珍重身体,日后也好陪着圣上,一同铸就我大明的恢弘盛世。”
说着,王承恩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盒面上绣着繁复的金线花纹,在微光下熠熠生辉。
他双手捧着锦盒,递向刘泽清,眼神中满是期待,仿佛这锦盒承载的不仅仅是几味药,而是陛下满满的关怀与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