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京华风云,晋豫烽火(二)(1 / 2)

锦衣卫们此刻也乱了阵脚,平日里威风凛凛的他们,如今仿若普通捕快,在人群中穿梭,抓人、放人,不停地循环往复,忙得晕头转向。

骆养性作为锦衣卫指挥使,此刻却只顾着派人出城,城内诸事全然不顾,仿佛城外有什么天大的急事,让他无暇顾及这乱糟糟的京城。

孟兆祥每日心急如焚,看着这乱局,提笔疾书,一份份奏章如雪花般飞入宫中,可折子入宫后,便如泥牛入海,再无消息。

他想去宫中问个究竟,却又无奈地停下脚步,只因进宫需使银子,而家中余财早已入股,如今囊中羞涩,实在拿不出钱来,急得他在府中来回踱步,焦头烂额,却也无计可施。

若问折子为何没回音?

这背后的缘由说起来实在有些荒唐。

只因朱有建识字有限,平日里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就头疼。

王承恩每日不辞辛劳,审阅折子,拣那紧急的送入御书房,满心希望皇帝能重视。

可朱有建呢,却拿折子当硬笔使用,用过一回,再也没有拿起过,更是从未认真翻阅,不然哪有这许多闲暇逍遥度日?

他还天真地以为崇祯皇帝不会休息,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哪晓得人家是在披星戴月批折子、理朝政,为大明的未来殚精竭虑。

朱有建每日百无聊赖,睡至自然醒,还得睡个午觉,逍遥自在,甚至将朝会改成三日一朝,又设入宫门槛,若非生死攸关,这昏君的日子怕是过得惬意无比。

王承恩见主子性情大变,倒也不觉有异,只当是被形势所逼,疯魔了也正常,至于国家大事,国库空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实在是有心无力。

顺军打到何处、如何应对?

陛下不是已派人处置,京城每日派出多少人马?

一个心安理得躺平,一个觉得躺平无妨,局势便这般混乱下去。

王承恩坐在案前,翻阅着番子送来的情报,突然,他的目光被一则消息吸引,脸上露出一丝啼笑皆非的神情。

就在鲁地话事人踏入乾清宫之际,城外突发变故。

一支万余人的队伍从河南方向浩浩荡荡而来,打头有几百匹马,可那旗号打得歪歪斜斜,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众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乍一看与普通流民无异,脚步拖沓,毫无生气。

刚入房山境内,便被当地管事的拦下,双方你一言我一语,一番交涉后,这批人竟被分成六拨,各自领命而去。

事后打听,才知这是顺军南路部队,原想在房山县乔装流民,混入京城周边,没成想被当地拉人的管事相中,听闻拖家带口能有饭吃、有房住,日后还有田可耕,索性投诚。

别看人数过万,实则不到一千户人家,那些骑马的虽是头领,却也出身这些户籍。

据他们所言,闯军麾下近十万户,看着浩浩荡荡似百万雄师,真正攻城略地的不过三十来万。

都在北路军追随闯王,南路军上阵厮杀的多是投降的明军,属于地方杂牌军,能取胜全凭人多势众,在闯军麾下也是饥一顿饱一顿,如今境遇,自是满意。

朱有建听完汇报,只是轻轻“噢”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心底更是如同一潭死水,毫无涟漪。

在他看来,那些裹挟在闯军之中的流民,即便披了层闯军的外皮,骨子里依旧是流离失所的百姓,有何稀奇?

当下他满心满眼只惦记着一件事:李自成何时攻破居庸关。

仿佛只要知晓了这个答案,往后余生便只剩等死,至于其他诸事,他实在提不起兴致探究,只觉索然无味。

奉命留守的番子,大多驻扎在怀来、延庆一线,专司传递军情,只是截至目前,尚未有只言片语传来。

酉时的斜阳,给京城的街巷披上了一层暖黄的薄纱,鲁地的两位代表步履匆匆,怀揣着使命与疑惑,来到了刘理顺的府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