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警察,也是走的这条路吗?”
“别问我,我不知道。”
从山顶往下看景色不错,但有些骇人,山坡看上去不是斜面的,角度大约有八十度,从这能看见另一座光秃秃的山,那座山上的树几乎被砍光了,长满树墩子的泥上矗立着坟墓,远看像长满了瘤。
两人没走过的地方草和树木高得异常,树峰能插入云霄里,也许吃了不少生长激素。深山中心带给人死一般的沉寂和诡异,随处可见的捕猎陷阱----吊死在树上的羊、死在捕猎夹里的兔子,还有卡在裂缝里的鼠,这些死物随处可见。
换陌生人来这种地方可能会吓得屁滚尿流,严相旬却不一样,在他眼里这是完美的作案地点,藏尸或杀人无人知无人晓。
但还是会遇到他最畏惧的东西,一条蛇盘在松树最矮的树枝上,阳光落在它黑色的蛇鳞上发亮,它摆动着身体,吐出信子,眼睛似在盯着严相旬。
“喂……”严相旬攥紧了徐川的手,无意中手指穿过徐川的指缝,他紧盯着那条在他头顶不远处作怪的蛇,要是它突然掉下来,可能会落到他的肩上。
徐川感觉到了他的警惕,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树上有条黑棕色的蛇,颜色近似松树皮,不仔细看难以察觉,猎人都有可能被它吓到。
但它就只剩吓人这一个特长了。
“不用怕,这是乌梢蛇,没毒的,它在求偶。”
……求偶?
严相旬往徐川身后靠了靠,那这条蛇一直盯着他看干什么,难不成是条母的?
“你很害怕?”
严相旬点了点头,又说:“也没有很怕。”
“山里的蛇很怕人的,你过去吓唬它一下,它就跑了。”徐川说着还把严相旬往那条蛇那推。
“不。”严相旬握紧了他的手。“别闹了,走吧。”
头顶的太阳在不知不觉中挪了个位置,阳光强了一些,驱走了雾霭和绿叶上的雪,能见度增广了不少。
“前面就是了。”
严相旬朝徐川指的方向看去,除了一片和人长得一样高的荆棘丛,他什么也没看到。倒是耳畔传来了水流剧烈撞击石面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在山谷里荡起回音,犹如高亢的钟声。
“前面是禁猎区,再走个五六十米就能到。”
看来徐川找的这条近道是真的近,除了有些危险外,省时是最好的选择,足足比走大道少了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可这条道最后的拦路虎不是闹着玩的,枯萎的荆条缠着棘疯长,锐利的尖刺交错,把出去的路封得严丝合缝。
“跟紧我。”徐川去抓他的胳膊,拉着他从这片荆棘海绕出去。
并非是没有空隙,右侧的棘条要么被人剪的只剩根部,要么是刺被磨掉了,只剩根孤零零的棍子,但这种混生植物生长速度极快,再度堵住了道路,只留下个窄缝,他们如果侧着身子过去应该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