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解元之死(1 / 2)

拈花问鼎 凤轻 1770 字 6天前

谢梧不是会因为别人的不幸而幸灾乐祸的人,但她这会儿倒是有些真心同情眼前这位锦衣卫指挥使了。

江西去年的解元,那是有能力问鼎殿试前三甲的人物。

有大庆一朝,江西文风鼎盛更在江浙之上。最令天下人称道的是,先帝初年第一次殿试,江西一省包揽了殿试前七的名额,一时间压得天下学子黯然无光。时至今日,也有江西状元冠天下之称。

而如今的当朝右相于鼎寒,正是先帝元年的状元。

朝堂上的官员素来喜好拉帮结派,这些人聚集在一起的能量十分惊人。这件事要是不能给个交代,沈缺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只怕也要做到头了。

沈缺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添了几分肃杀和寒意,他转过身对身边的人道:“去看看。”

谢梧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沈指挥使。”

沈缺回头看向她,谢梧道:“在下也想去看看,不知是否方便?”

“陵光公子认识唐迁?”

“久闻大名,恨未识荆。”

沈缺并没有过多考虑,微一点头道:“走吧。”

“多谢。”

通安客栈距离满庭芳不远,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客栈门外已经挤满了人。

谢梧一眼望过去,大都是些穿着儒衫,裹着头巾的读书人。即便锦衣卫已经将客栈门外的街道隔绝,但这些人依然挤在外围不肯离开。

客栈门外的街道上,一具尸体还悄无声地躺在地上。尸体面目朝地,从口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高千户见沈缺过来立刻迎了上来,“指挥使。”看到跟在沈缺身边的谢梧愣了下,“楚公子?”

谢梧拱手道:“高千户,打扰了。”

高千户看向沈缺:大人,您怎么将他带到这里来了?

沈缺并没有理会他的疑惑,问道:“怎么回事?”

高千户叹了口气,道:“有人亲眼看见,他就是自己从三楼的窗翻下来的,撞到了头部,肺腑破裂而死。”

见沈缺蹙眉,高千户补充道:“当时三楼有不少人,都看到了。”

谢梧道:“既然如此,怎么还会惊动锦衣卫的各位?”锦衣卫可不管人自杀。

高千户叹了口气,从手中抽出一封信递到沈缺面前。信封上并没有写名字,也不知道是给谁的。

沈缺抽出信来,谢梧站在一边,稍稍抬头也看到了信里的内容。

余素来谨饬,平生未尝逾矩。今不慎酿成大错,悔之无及。无颜以对高堂师长,唯以死谢之。

字迹飘忽,显然写字的人当时心情并不宁静。

酿成大错?谢梧微微挑眉。

沈缺已经收起了信笺,吩咐道:“让人将尸体送回南镇抚司,再仔细检查一遍。唐迁的亲友可在?他这几天见过什么人?做过些什么?”

高千户道:“唐迁是跟几个同窗一道入京的,都住在这通安客栈。除了有一位今天正巧出门,其余几位都在客栈里。他们二月底到的京城,唐迁是寒门子弟,在京城并无故旧。除了三天前他应邀参加了一次什么诗会雅集,就再也没有出过门。”

沈缺抬脚朝客栈里走去,“把参加过诗会的人都带回南镇抚司。”

“是。”高千户叹了口气,他们又要得罪人了。

那些文人别看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其实是最不好得罪的。搞不好回头人家落榜了,还要怪是他们查案影响了发挥。

谢梧跟着沈缺进了客栈,因为出了命案,客栈里的人都被迫困在了客栈里。特别是唐迁自尽的三楼,在场所有人都是目击者。

看到沈缺上来,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三楼瞬间变得一片寂静。十来个读书人纷纷用戒备的目光看向他们,当然绝大部分的目光是在沈缺身上。

锦衣卫、太监义子、驸马庶子。

哪个身份都不是能够让这些读书人高看的。

“指挥使。”一个东厂缇骑上前,将手中询问的记录册子送到沈缺手中。谢梧看了一眼那人腰间的腰牌,是个百户,姓卢。

沈缺翻了翻册子,目光落到不远处还敞开着的窗口,唐迁就是从那里翻下去的。

客栈三楼的窗沿不低,如果不是下定决心用力,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翻下去的。

“谁是孙从安?”沈缺问道。

人群中一个三十出头的清瘦中年书生站起身来,道:“是我。”

沈缺道:“你当时就坐在离他不过两步的地方,为什么没有拉住他?”

叫孙从安的中年人眼底闪过一丝怒气,愤然道:“这位大人!我是坐在他旁边,但我与他相背而坐。当时我正与同窗探讨学问,若不是有人惊呼,我连他掉下去了都不知道!”

“孙兄说的不错。”有人为他声援道:“而且,他动作也太快了一些。原本我们还请他一起过来喝茶,他也不答应,只是一个人站在窗口也不说话。谁知道突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