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短暂的沉寂，被林天一声带着难以置信的轻咳打破。

他消化着父亲那番关于“质变”与“淬炼”的理论，心头震撼之余，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冒了出来。

他转过头，看着自家老爹那张写满“一切尽在掌握”的侧脸，“老爹，您这理论是无懈可击，堪称完美。可是……这执行起来，难度是不是有点……离谱？”

林天比划了一下：“刚刚好突破一万年界限的魔兽？修为就卡在一万零几年，几十年的？还得属性刚好契合我的擎天枪？这……”他顿了顿，想找个合适的比喻，“这概率，不就跟咱们现在随便找条岔路拐进生命大森林，然后我下车撒泡尿的功夫，就能刚好在脚边刨出一块十万年份的灵骨一样吗？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啊！”

这番话，半是质疑，半是调侃，也带着一丝少年人对理想化设想的现实拷问。

林震闻言，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轻哼，那声音里饱含的意味，复杂到让林天一时间难以解读，但其中最清晰的一种情绪，无疑是——鄙夷。

是的，就是鄙夷。

林震终于舍得将视线从前方移开片刻，那眼神落在林天脸上，带着一种“自家水灵灵的天才儿子怎么去学校读了一年书，脑子反而有点生锈了”的痛心疾首。

“我说你小子，”林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在天灵学院那一年，除了灵力和灵导等级上去了，这脑子怎么还越学越回去了？连最基本的变通都忘了？”

林天被自家老爹这突如其来的“降维打击”给噎了一下，张了张嘴，想反驳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难道自己刚才的质疑很蠢吗？

看着儿子那副有点懵圈的样子，林震摇了摇头，终究还是心软了，不忍心再继续打击他。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前方，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以为，我是今天才开始考虑你第四灵环的事情？”林震淡淡地说道，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在你灵力接近四十级的时候，我就已经提前来过生命大森林一趟了。”

“提前来过了？”林天微微一怔。

“谁告诉你，我们要像无头苍蝇一样，进去碰运气了？”林震瞥了儿子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林天一愣：“啊？”

林震身体微微后仰，靠在舒适的座椅上，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在你期末考试前那段时间，我就已经来过生命大森林一趟了。”

林震反问，“指望你这小脑袋瓜，临时抱佛脚去找？等你找到合适的，百年花菜都凉了。”

他顿了顿，“诚然，想找到一只修为精准卡在一万年左右，又完美契合你天武属性的魔兽，如同大海捞针。”

林震承认了这件事的难度，但话锋随之一转，“但是，并非完全没有可能。而且，我们的目标范围可以稍微放宽一些。”

他看着林天，缓缓道：“我那段时间，重点搜寻的目标，就是修为在九千年到一万一千年之间，适合你擎天枪的魔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