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活儿又脏又累又危险,得先用高温电弧切割器切开外壳,再用液压钳暴力撕开防护,稍不留神就会被飞溅的碎片割伤或残留的高压电打个正着。
“嘿!扳手!”一个瘦高的工人凑了过来,脸上蹭着油污,外号“竹竿”,是浩二为数不多能说上几句话的人,
“听说了吗?西区‘老烟枪’他们组,昨天拆那个报废的医疗舱,嘿!你猜怎么着?”
浩二正对付一个顽固的螺栓,切割器喷出刺眼的蓝焰,发出“嘶嘶”的噪音,熔化的金属滴在地上滋滋冒烟。他头也没抬,只闷闷地“嗯?”了一声。
竹竿自顾自兴奋地说:“夹层里藏着半盒!真烟!不是那种合成叶子卷的垃圾货!”他咂咂嘴,仿佛闻到了那久违的烟草香,
“结果呢?被铁皮那狗日的发现了,硬生生抢走了一大半!还骂老烟枪手脚不干净,肯定私藏了更多……你说这日子,真他娘的……”他叹了口气,看着浩二依旧专注地干活,无趣地耸耸肩,准备走开。
“战术点:信息传递,”浩二忽然低声开口,手上的动作没停,“老烟枪那组拆的是医疗舱?哪个型号?”
“啊?”竹竿一愣,没想到浩二会接茬,“就…就那种老式的‘康泰III型’吧?挺常见的废料。”
“康泰III…嗯,夹层设计在左后侧隔热板后面,空间不大,藏半盒烟,合理。”浩二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分析,“铁皮鼻子真灵。”
“可不是嘛!那家伙…”竹竿刚想抱怨,眼神瞥到远处,立马噤声,缩着脖子溜走了。
不远处的垃圾堆高地上,工头“铁皮”正叉腰站着。他矮壮敦实,穿着件脏得发亮的背心,露出布满刺青和疤痕的粗壮胳膊。他叼着一根过滤嘴歪了的劣质烟(很可能就是抢来的战利品),眼神像秃鹫一样扫视着下面劳作的工人。
打手“疤脸”和“豁牙”(缺了两颗门牙)像哼哈二将似的跟在左右。
“喂!瘦猴!你他妈在绣花呢?等着那堆主板自己解体啊?”铁皮指着远处一个动作稍慢的年轻工人吼道,
“今天拆不完,晚饭你就喝‘女娲牌西北风’去吧!”瘦猴吓得一哆嗦,赶紧埋头猛干。
铁皮得意地吐出一口烟圈,晃悠着踱到浩二的工作台前,用他那沾满泥污的厚底靴“哐”地踢了一脚旁边一个扭曲的显示器壳子。
“扳手,”铁皮的声音带着审视,“手脚是挺麻溜。这批‘铁疙瘩’(指伺服电机),里面的‘磁芯宝贝’成色咋样?”他盯着浩二,仿佛想从他脸上榨出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