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缓，但内里的恶意几乎要满溢出来，“我说过，幕间时分，这里所有的攻击，都毫无效果。”

果然。

徐岚悻悻然收回长剑：

“如果所有攻击，都毫无效果，那你又怎么获胜？你又怎么击败我？”

克拉伊咧开了嘴，雪白的牙齿闪着森然的光：

“我为什么要击败你？”

“你刚才说，我不可能赢，那你怎么赢？”

“赢？”

克莱伊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谬论，夸张地摊了摊手，脸上那笑容更加扭曲病态：

“谁赢？谁输？现在还重要吗？徐岚啊……你永远不可能带着胜利回去……这就够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克莱伊脸上浮现出阴谋得逞的得意：“你将和我一起，永远困在这一“幕间”。”

什么？！

克莱伊满意地欣赏着徐岚眼中的那抹震惊，得意地狞笑：“我说过，我要完全抹掉你的所有痕迹，除了杀了你，还有一个简单的办法，就是让你永远困在这里。”

一股强烈的不甘与自我怨恨涌现在克莱伊的声音里，他语速加快：

“这……本非我首选！把你困在这里，意味着……我也将寸步难行！我根本没为这种……玉石俱焚的结局准备预案！但是，我没料到……你这个该死的变数！居然真的能够创造奇迹！！但格林博士吩咐过……“

他眼中闪过强烈的敬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不计代价也要消灭你……”

“不计代价……“克莱伊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沙哑而沉重，仿佛在品尝着世界上最苦的药丸， 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他被迫做出选择的痛苦与疯狂：

“所以……你……绝不能回去！无论付出何等代价！……哪怕，我就是那个代价！！”

“……所以……你选择……与我同归于尽？就在这……你的剧本里？”

克莱伊耐心更正道：”不是困在我的剧本里，而是困在剧本的“幕间”。所有的攻击都没有意义，所有人、所有事物的状态都无法改变，你在这里，不会感到饥饿和疲倦，而你的任何行动，也无法对周围，或者对我产生任何影响。”

克莱伊阴恻恻地下了结论：

“你将和我一道，永远困在这里，直到时光尽头。胜利或者失败，都将成为你我永远抵达不到的真实。”

“疾！”

话音刚落，徐岚一声怒吼，整个身体雷光跃动，在整个战场上迅速穿梭，试图找到空间的褶皱，时间的罅隙！寻找任何一丝……哪怕极其细微的松动或破绽！

克莱伊早已恢复了那副半躺半倚的慵懒姿态，甚至单手支着下巴，饶有兴味地欣赏着徐岚徒劳的挣扎。

等到徐岚带着一身散乱的电弧，目光索然地回到原地，克莱伊才慢悠悠地轻笑道：

“我说过，你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我们就是这个世界唯二能自由行动的人。你不会死，但陪伴你的，只会是无尽地寂寥和孤独，没有任何信息能传递给外界。但即便万物静止，我们和外界的时间也是同步的，所有人都会认为你失踪了，假以时日，你终会被世界遗忘……”

徐岚原本疲惫的眼神骤然一闪。

“你是说……没有信息能出传递给外界？”

克莱伊笑道：“是的。”

“你是说……这里的时间和外界也是同步的？外界也过了几个小时了吗？”

克莱伊笑意更盛：“怎么样，怕了吗？”

徐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我这边所有的数据，从几个小时前开始，都没有办法传递给外界？从外界来看，我相当于凭空失联了几个小时？”

“哈哈哈，怎么样？”克莱伊望着徐岚，癫狂笑道：“没料到吧！？从你进入这里开始，你就不可能再回去！这，就是我的最后王牌！你输了！徐岚，我成功抹掉了你在世界上的痕迹！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徐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再度望向克莱伊，眼中……

是更大的悲悯。

徐岚耸了耸肩：

“那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