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女人干脆利落的一巴掌甩过去,小小的个子整个人却有种莫名的压迫感,“阿月的好换来了什么?男人抛弃,独自抚养幼女幼子,幼女夭折!松花江江水泛滥,淹没沿河两岸,她和她的家人,为救石头,一个接一个淹死在江水中!大水退去,捡回来的尸体都泡烂发臭了,阿月那么爱漂亮的一个女孩子,阿爹阿妈那么好的人……那是你的骨肉,凭什么要我们一家人拿命换?!”
最后一句,女人的声音犹如鬼泣。
郑怀信直直看着女人。
女人猛啐了他一口,“你这种人渣败类,根本配不上阿月!”
“……我不知道。”
这一刻,郑怀信心底是有些触动的。
耳边还能听到送行那天,女孩儿轻声叫他,“郑大哥,我和孩子在家等你……”
郑怀信的脑袋忽然轰的一声。
那天,阿月的手是放在肚子上的,她在轻抚她的肚子。
那是他们的孩子。
郑怀信忽然感觉到口干舌燥,声音嘶哑着说了声,“是我……对不起她。”
“知道对不起她,就掏钱!”
女人只觉他这是鳄鱼的眼泪,冷哼一声,“人都死了,你装什么深情?!呸。”
“钱……我可以给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郑怀信收回思绪,看着女人,他可不觉得自己表现出来的煽情、懊悔能让女人反悔,在花钱消灾和前途尽毁上,他选前者。
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算事。
“什么条件?”女人问。
郑怀信看了眼房门的方向,说,“孩子你带走,我可以给他长大到十八岁的抚养费按月或者按年给,我不适合养他。”
“郑怀信,你可真是个狗东西!”
女人骂了声,却应下了他的条件,“人我可以带走,但我不白帮你养孩子,我不接受按月按年给,你不想再见到他,可以一次性买断,我要的不多,这个数,你给钱我们走人……”
郑怀信看着女人翻来翻去的手,怒极反笑。
“你这肯定不是五千,那就是五万,你可真敢要!我现在一个月撑死也就四百,你找我要五万?!”
“五万买一份前途无忧,你居然觉得贵?”
女人扯了下嘴角,上下扫视郑怀信,“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能当清官?郑怀信,你觉得阿月傻,我也是个傻的?”
“两万,这是我能给你们的极限,石头已经十岁了,再过几年就能……”
郑怀信还想说什么,女人打断他,说,“石头有病,需要动手术,两万不够,最少五万,不讲价。”
“我拿不出五万!”郑怀信道。
女人啐,“那就滚。”
郑怀信盯着她,半晌妥协,“你给我两天时间,我去筹钱!”
“过时不候。”
交锋完毕,郑怀信问了句,“阿月……过的好吗?”
“等你到了底下,自己去问。”女人冷笑道。
郑怀信转身离开,看到一开门,飞快扑到女人怀里的小石头,他脚步顿了下,又若无其事的离开。
走出宾馆,郑怀信看老赵,“让服务员进去,把录音机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