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李二哥去买了晚上的票,保证第二天白天能到,晚上李父过来替换兄妹俩,两人回酒店拿了破布袋,直接杀去火车站。
就这样在几个城市间来回跑,换到券就回沪城倒卖,顺带休息,去医院呆上半天,像蓄满电一样,再接着跑跑跑,买卖买卖。
一个星期后,李三哥从重症转到普通病房。
李父、李母与他一双儿女,一上午、一下午换着人不停在他耳边说话,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刺激他的大脑神经,让他尽快醒过来。
半个月后,李菘蓝给他擦手指说话时,提到李三嫂被判了好几年没忍住哭了起来,李三哥的手指忽然动了。
李菘蓝整个人都惊住了,“爸?”
她蹭一下站起来,凳子在地面发出刺啦的声音,她跌跌撞撞跑到走廊去叫医生。
宋远志的同学过来检查后,肯定道,“确实有反应了,你说了什么,继续说,继续刺激他。”
“菘蓝,你跟你爸说了什么?告诉我们,我们也跟他说……”李母喜道。
李菘蓝脸色一下白了,嘴张了几下僵硬道,“就、就家里那些琐事,说他秧的苗,种的药草,还有那几根苦瓜水养大的西瓜,他要是再不醒过来,就蔫儿了……”
这话显然不是。
李母看出她的心虚,眸色微沉了下,没再继续追问。
又是大半个月过去,李三哥终于睁开了眼睛,视线游弋,看到了女儿。
艰难的叫出女儿的名字,“……菘……蓝。”
“爸!”
李菘蓝一瞬间泪如雨下,趴在床头呜呜的哭。
这一次,没再叫医生,她先通知了哥哥李芫华。
李三哥虚弱的看着儿女笑了下,“你们……都回来了?没、没吓着你……们吧?”
“没有。”
李芫华眼眶发红,看着李三哥真真切切的活着,声音泛着哽咽。
李父、李母晚一步赶到,看到眼神清明的儿子,老两口颤抖着吐出了一口气。
提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了下去。
医生过来,做了彻底的检查,笑着对他们说,“状态很好,等他再缓两天,我来安排一个全面的检查,确定没其他症状后,你们就能往京城那边转院了。”
“好,谢谢医生。”
李菘蓝趁他们跟医生说话的功夫,想跟李三哥说亲妈的事,被李芫华眼神制止,等李父、李母与医生的谈话告一段落,他找了个借口,把李菘蓝拽出了病房,来到医院楼下的凉亭内。
冷着脸发问,“李菘蓝,你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我只是想把妈被判刑的事告诉爸,爸已经醒……”
“啪!”
李菘蓝话没说完,迎面被李芫华打了一巴掌。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李芫华,“哥,你打我?”
“我不该打你?”
李芫华眸色凌厉,“爸现在是什么状况你不清楚?他刚醒,身体各指标都不稳定,你知不知道万一有个万一,后果是什么?!”
李菘蓝咬了咬唇,眼窝里迅速盈满了泪水。
“我知道,我没想害爸,我在爸耳边说过好几次了,爸肯定能听到的,他现在醒了……”
李菘蓝抬眸,哀求的看着李芫华,“哥,妈那是个误会,爸那么爱妈,他不会眼睁睁看着妈去坐牢……”
“是,然后呢?”
李芫华绷着脸,直视着妹妹,“你要让爸去为周家人开罪?你只考虑了妈,爸呢?!妈只是坐牢,爸差点命都没了!他现在也只是堪堪渡过了危险期捡了条命回来,你这时候拿妈去刺激他,李菘蓝,做人不能这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