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刚要启程,身后忽然传来马蹄声。一骑快马冲破晨雾,马上女子着玄色劲装,腰间悬着先帝亲赐的匕首——正是锦绣。她勒住缰绳时,鬓角的碎发已被晨露打湿,却笑得明亮:“陛下微服私访,怎少得了账房先生?”
皇帝看着她身上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装束,喉间涌上的斥责竟变成了无奈的笑:“你啊......”他侧身让出半匹马鞍,“上来吧,可莫要拖累了行程。”
锦绣翻身下马,将自己的坐骑交给暗卫,却在踏镫时忽然踉跄——昨晚为赶制沙盘,她已熬了整夜。皇帝伸手扶住她的腰,触到软甲下的温热,忽然想起幼时她偷穿他的盔甲,也是这样摇摇晃晃的模样。
“坐稳了。”他收紧缰绳,黑马长嘶一声踏碎晨雾。队伍行至十里长亭时,皇帝忽然勒马回望——京城的角楼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幅被水汽洇湿的画。
“在看什么?”锦绣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看我们的江山。”皇帝调转马头,声音被风吹得零散,“等收复了西北,便带你来这里看日出。”
锦绣攥紧马鞍上的雕花,忽然想起昨夜暗卫送来的银簪——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却仍为她留了西角门的退路。晨雾中,她看见皇帝鬓角的霜色在晨光里闪了闪,忽然伸手替他拢了拢风帽:“好,我等着。”
队伍向西而行,马蹄声惊起林梢宿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