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露浸润的第八日清晨,老槐树的枝桠上坠满了晶亮的露珠。苏寒仰头望去,每滴露珠里都裹着半透明的诗笺,墨迹未干的字迹在晨光中流转,像是糖月用星露写的信——“未来的糖月,当你看到这封信时,诗魂海已种满甜的诗。记得,用你的糖,你的诗,你的希望,去温暖每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哥!”糖糖踮着脚摘下一颗露珠,捧在手心,“这颗里有糖月的字!”她凑近看,露珠里的字迹突然动了,像被风吹动的芦苇,“糖月”二字在金光里忽明忽暗。
“糖糖!”诺顿残片的机械音从身后传来,不再是刺耳的尖啸,反而带着几分生涩的温柔,“我……我写了首诗。”
众人转头,只见诺顿残片的机械臂上托着块碎瓷片——正是糖月小时候用来画糖兔的那片。瓷片表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字迹:“机械学甜诗,第一首:星露甜,糖兔暖,诺顿哥哥,想和你们,一起写。”
“它……它真的会写诗了!”阿秀瞪大眼睛,茶盏里的槐花瓣落在诗行上,竟和瓷片上的字迹重叠成新的韵脚。
“是我教的。”糖糖举着糖画兔子凑过去,发间的金露滴在瓷片上,“我用糖月的诗当老师,教它‘甜’要先写心里的暖。”
诺顿残片的瞳孔里泛起涟漪。它的机械手指轻轻碰了碰糖画兔子,兔子的绒毛突然渗出星露,在瓷片上晕开一片金芒。
“糖糖,”蓝布裙身影(糖月的另一段记忆)从露珠里走出来,手里捧着个藤编筐,“该去遗忘之海了。星露圆了,该让诗魂海的种子,回家。”
“回家?”苏寒接过筐,发现筐底垫着层淡紫色的星露,“去哪里?”
“去星核最深处。”糖月记忆的声音像浸了星露的海浪,“那里藏着糖月的‘原初诗’——三百年前,她封印星核时,把最甜的诗藏在核心里,等今天的星露圆了,等糖糖长大,等诺顿学会‘甜’……”
话音未落,遗忘之海的浪涛声突然变得汹涌。一个穿蓝布裙的身影从浪尖跃起,怀里的襁褓里,婴儿的眼睛和糖糖发间的糖画兔子瞳孔同色——正是三百年前那个被封印的婴孩,此刻正攥着半块玉珏,和苏寒怀里的那半块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