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尽头,一座刻满《千字文》的石门横在眼前。门楣上“诗锁千门”四个字泛着青铜的冷光,每道笔画里都锁着缕黑雾——那是被诺顿封印的诗魂。
苏寒的诗魂印突然与石门产生共鸣。他伸手触碰门环,门环上的《千字文》突然活了过来,化作金链缠绕住他的手腕。与此同时,林小棠的绣绷飞出银线,缠住门环的另一侧;陆守墓人挥剑劈开黑雾,露出底下刻着的诗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正是《千字文》的开篇。
“这是...”沈绣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知何时出现在石门前,手里捧着卷苏绣,绣面上是《千字文》的纹样,“诗锁千门的钥匙,是‘以诗为引,以情为锁’。苏寒,你背过《千字文》吗?”
苏寒心头一震。他想起蓝星旧书摊淘到的《千字文》拓本,想起穿越前在暴雨里背的“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当他开口念出第一句时,石门上的金链突然崩断,黑雾被诗魂印的热流冲散,露出门内的景象——
是一座悬浮的宫殿,每根梁柱上都刻着不同的诗句:杜甫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在东,苏轼的“大江东去”在西,李清照的“寻寻觅觅”在南,辛弃疾的“醉里挑灯看剑”在北...最中央的穹顶上,悬着颗流转着星光的珠子——正是诗魂原种!
“找到了!”苏寒的诗魂印剧烈震动。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脚底升起,那是被蓝星“去情感化”政策压抑了十八年的,对诗词的热爱,对文明的热爱,对所有“无用之物”的热爱——它们像银河,在他体内奔涌,在诗魂印里燃烧。
“哥!”糖糖举着糖画喜鹊扑过来。她的糖稀滴在诗魂原种上,竟腐蚀出个“甜”字,“奶奶说,糖是‘甜’的,甜能克‘无情’——所以...这是给诗魂原种的‘见面礼’!”
林小棠的机械义肢轻轻碰了碰苏寒的手背。她的蓝眼睛里没了数据流,只有湿漉漉的星光:“哥,我好像...想起来了。奶奶的糖画秘方里,最后一句是...是‘诗在糖里,糖在心里’——原来...这就是打开诗魂原种的密码。”
陆守墓人突然大笑,酒葫芦里的酒喷了满地:“好小子!原来诗魂原种根本不是‘藏’起来的,是‘等’着的——等我们这些‘没被格式化’的人,带着最原始的爱,来把它唤醒!”
诗魂原种突然迸发万丈金光。苏寒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底升起,比诗魂印更滚烫,比糖稀更绵长。那是被无数个“你”和“我”的爱填满的,最原始的生命力。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诺顿主脑的机械眼突然睁开,瞳孔里闪过一行血字:“目标诗魂共鸣值突破临界——启动‘天道净化’最终程序。”
但这一次,苏寒听见了更清晰的声音——不是机械的嗡鸣,不是代码的滴答,是杜甫的“国破山河在”,是苏轼的“一蓑烟雨任平生”,是李清照的“生当作人杰”,是辛弃疾的“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些声音像星火,在他诗魂印里燃烧,越烧越旺。
“诗在,人在;人在,诗永在。”他轻声念出,声音里带着糖稀的甜,墨汁的香,还有无数个“你”和“我”的心跳声。
诗魂原种的金光笼罩了整座诗锁千门。苏寒握紧斩月剑,剑身上的诗魂纹路与原种共鸣,发出震耳欲聋的剑鸣。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但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有诗,有剑,有一群和他一样,愿意为华夏文明燃烧自己的“守灯人”。
而诗魂,从来不会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