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挤进楼下那家生意火爆的露天早点摊，油腻的矮桌矮凳几乎坐满了人。赤膊的伙计端着巨大的蒸笼在桌椅和人缝里灵活穿梭，蒸汽混着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旁边一桌几个浑身还沾着泥点、显然是刚从城外回来的佣兵，正捧着海碗稀里呼噜地吸溜着面条，一边唾沫横飞地争论。

“听说了吗？昨晚‘野狐岭’那边又塌了一块！黑泥咕嘟咕嘟往外冒，刘三儿他们小队差点折里头！”

“嘶……这么邪乎？万通阁甲级悬赏还挂着呢，老子本来还想拉人去看看……”

“看个屁！命要紧！没听说昨天下午万通阁门口那事儿？血狼团的人，活生生变成了那种鬼东西！要不是那个使暗红刀的外乡人一刀给劈了，指不定闹多大乱子！”

“对对对！就那个！一刀！真他娘的快！那刀光，红的跟血似的！”

议论声清晰地飘进李云枫三人的耳朵。张子翔正捏着一个比他拳头还大的肉包子，闻言得意地冲李云枫和陈天行挤眉弄眼，含糊不清地嘟囔：“听见没？哥们儿！咱老陈现在可是清河镇顶流！‘一刀侠’！这名号，带劲！” 他狠狠咬了一大口包子，滚烫的肉汁烫得他直咧嘴，却舍不得吐出来，一边吸着气一边含糊地赞美，“唔…好吃！真香！这肉…绝了！”

李云枫要了碗素面，汤头清亮，面条筋道。他刚挑起一筷子，旁边一个穿着粗布褂子、带着个五六岁小娃的老汉，颤巍巍地指着摊子旁边一个半人高、关节处裸露着齿轮和轴承、正“咔哒咔哒”笨拙地帮摊主搬运空蒸笼的简陋金属构装体，声音里满是惊奇：“娃儿，快看！那就是铁傀儡！不吃草料，喝油就能动哩！”

小娃儿瞪圆了眼睛，好奇又有点害怕地躲在他爷爷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偷看。那金属构装体动作僵硬，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在热气腾腾的烟火气里，透着一股奇异的、属于这个世界的生命力。

“老板，结账！”张子翔风卷残云般干掉了三个大肉包，豪气地一抹嘴。

“承惠，三位客官，一共三枚下品元晶。”伙计麻利地报数，脸上堆着笑。

“啥玩意儿？！”

张子翔刚摸向腰间元晶袋的手僵住了，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三个包子一碗面？三枚下品元晶？！你咋不去抢？！我们石谷村一头熊才……”他猛地想起石谷村的物价在这里就是个笑话，后面的话硬生生噎了回去，脸憋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