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本想继续说什么,随着花香入鼻只觉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是她那意味不明的双眸。
再次睁眼她看到了母亲的面庞,可是她为什么在流泪在哭泣?她不应该是很嫌弃且心烦的将她丢在那冷冰冰的草席上吗?然后和父亲商量一道后将自己丢在那荒山野岭里吗?为什么她在流泪哭泣呢?
“小樱……小樱……你醒了,你好些了吗?都怪为娘没给你个好身体,让你受苦了……”女人看见小床上的孩子醒来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不发烧后才安下了心。
眼前女人的温柔是她从未见到过的,印象中女人总是将她丢在床上,然后扒拉两下钱袋子后就冲出房间与屋外的父亲吵架。
她抬眼望去,家还是那个家,破破小小墙壁斑驳的家,并不是她第一二世的宅邸。
“怎么又病了捏?”父亲将手中的烟斗放在门口的桌上,抖了抖身上的烟味,抬步走到她的小床边,大手抚摸着她的额头“哎呦,你娘在家里照顾你照顾的辛苦了,爹爹带你去看病去。”她默不做声,因为她已经当哑巴当习惯了,她被父亲抱在怀里,出门去医馆。
一路上,她感受着父亲温暖的怀抱,看着街边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心中满是疑惑。有好几次她以为父亲会把她丢入河中或摔到路边奔跑的马车车轮底下,但是都没有。
到了医馆,郎中仔细地为她诊治,开了药。父亲付了钱,又细心地问了用药的注意事项。回家的路上,她看到父亲脸上满是担忧,这与记忆中那个狠心丢弃她的父亲判若两人。
回到家后,母亲小心地喂她喝药,还煮了她最爱吃的米粥。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在这个梦境里,她的病渐渐好了起来,一家人虽然日子贫苦,却充满了温馨。
梦境中一眨眼她到了上学的年纪,爹娘虽然贫困但还是让她和别的孩子一样受文化教育,将她送到了江南的雪庐书院读书习字,在雪庐书院,每天骑着小毛驴接送她上下学,虽然她还是经常感冒发烧,俩人还是经常为经济方面的事情吵架,但是爹娘从未动过将她抛弃的念头,只是他们年复一年的住在那破小的屋子里面,并没有像她变成恶灵后看到的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吃食,走进买的大宅邸中,她也好像明白了什么,眼中满是对眼前爹娘的愧疚。
突然,一阵刺眼的光芒闪过,她从梦境中醒来。看着依旧缠绕着自己的铁链和眼前的三人,她眼中的仇恨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静与释然。
“谢谢你,让我体验了从未有过的温暖。也让我知道了其实是我拖垮了这个家,没有我这个病儿,他俩会过得很好,我愿意放下所有仇恨,去净化其他恶灵。”恶灵缓缓说道,身上的黑雾渐渐褪去,一个虽然有些瘦削病容但眼睛亮闪闪的小女孩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缠绕着小女孩的锁链也从她身上脱了,落在了地上,一阵清风拂过,吹散天边遮天蔽日的乌云的同时,将小女孩的灵魂与铁链一起吹成了片片洁白的雪花,雪花漂浮空中,朝着云纤梦左手腕的胎记飞去,在进入湛蓝色胎记的瞬间湛蓝色的胎记也逐渐变成了比身上的肌肤稍微深一点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