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如山，但他眼底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创作兴奋感。

“小2，都市甜宠的第三个情节点，男女主因为误会分开，你觉得是安排女主撞见男主和前女友吃饭好，还是男主因为家族压力被迫联姻更好？”许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在脑海里征询“系统”的意见。

“啧，都俗套！”系统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就不能是男主养的猫突然应激抓伤了女主，导致女主过敏住院，男主愧疚照顾产生感情。结果后来女主发现猫是前女友留下的，而猫抓人是因为女主用了前女友同款香水刺激到了它？多一层反转和宠物元素，现在观众爱看这个！”

许渊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有道理！小2，你偶尔还是有点用的嘛！”他立刻在文档里敲下了新的情节走向。

与此同时，颜雪茹助理的人选也像块石头压在心头。姜晓溪从东省发来过几份简历和线上面试报告，许渊也抽空在影视城附近安静的咖啡馆面试了两位从蓉市本地招聘平台找来的候选人。

第一位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态度很积极，但经验几乎为零，眼神里充满了对娱乐圈不切实际的幻想。许渊问了几个处理突发状况（比如艺人被私生饭围堵、现场设备突然故障）的预案，小姑娘的回答天真得让人扶额。只能婉拒。

第二位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性，自称有五年艺人助理经验。但面试时眼神飘忽，对过往工作细节语焉不详，还隐晦地暗示需要“额外补贴”。许渊直觉这人不太靠谱，背景调查也证实了这一点——简历有水分，风评不佳，再次pass。

两次不算成功的面试，让许渊更加怀念姜晓溪的得力。他给姜晓溪发了条信息：“晓溪，蓉市这边暂时没找到合适的。你那边继续留意，不着急，宁缺毋滥。实在不行，颜雪茹刚进组这段时间，我先亲自带。”

忙碌之余，马云超倒是如约和许渊约了两次饭。地点都选在影视城外围充满烟火气的本地小馆子。

第一次是家开了几十年的豆花火锅老店。滚烫的石锅里，雪白的豆花在红油汤底中翻滚，配上新鲜的牛肚、黄喉、鸭血，麻辣鲜香，吃得两人大汗淋漓。

席间，马云超绘声绘色地讲着他在《西省都市报》跑社会新闻时的各种奇闻轶事和憋屈经历，许渊也分享了一些娱乐圈不为人知的运作规则和趣事。两人推杯换盏，颇有些相见恨晚。

第二次是家藏在巷子深处的烧烤摊。炭火烤架上，滋滋冒油的五花肉、鲜嫩的小黄鱼、香气四溢的烤茄子……配上冰镇的本地啤酒。

在烟熏火燎和市井喧嚣中，许渊随口提起了还在为颜雪茹找助理的烦恼。

马云超拍着胸脯保证：“渊哥，这事儿包我身上！我在蓉市混了这么多年，三教九流认识不少，我给你留意着！找个靠谱的、手脚麻利、嘴巴严实的！”

许渊笑着举杯：“那就先谢了！”

5月15日，《寒梅落尽山河改》在东部影视城正式开机。许渊虽然远在蓉市，但他早早就给楚洛琴、齐云、颜雪茹都打了电话，叮嘱了注意事项，预祝开机顺利。

通过剧组群里不断刷新的照片和小视频，他“目睹”了开机仪式的盛况：红布覆盖的摄像机、袅袅升烟的香炉、精神抖擞的主创团队、以及站在c位、穿着戏服、眼神坚毅的齐云和清冷婉约的颜雪茹。

看着照片里齐云沉稳自信的模样，再想到当初那个在《守护你的光》剧组还有些青涩的大男孩，许渊心中涌起一股老父亲般的欣慰。

助理的问题依然悬着。许渊在电话里安抚颜雪茹：“雪茹，助理的事有点波折，暂时没找到特别合适的。开机前这几天，我会亲自协调好你这边的事情。等到了蓉市，如果还没找到，我就先顶一阵子。齐云那边有张强跟着，暂时没问题。”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齐云接下来要去录综艺，只靠张强可能不够周全，到时候我可能得两头跑盯着点。”

颜雪茹在电话那头表示理解，声音依旧清冷，但带着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