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老毛病发作,应该是赶路太急,现在没什么大事了。你明日上午去看看他,陪他说会话吧。”
说完此事,杜大帅目光重新投向张昭成。
“怎么样,张将军,有什么感受。”
到底是军人,张昭远从深深的失落和打击中收回心思。
“禀大帅,这二样新式武器,一定会成为军中利器。特别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能让敌人吃上大亏,在敌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取胜一场二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话题一转,说了几个建议:
“不过有几个事情不可不防。其一就是把它们制造出来,中间一定会有波折,要反复试验,要不断调整,还要进行模拟训练。其二就是要保密,尽可能延长敌人探知机密的时间..”
说到这里,他恢复了主将的自信:
“但是,这些新式武器终归会让敌人知晓,再仿制出来,如此一来,我方优势将大大缩小。因此,要把握住良机,在敌人不知道这个武器的时间内,狠狠的打上一次,让他们受到最大的伤亡......”
周天成暗自佩服起张昭远来。
虽然这个人很是自大,为人目空一切,但一说到军务问题上,确实头头是道。
这可能就是将门世家与粗糙军将的区别吧。
他不由轻轻鼓起掌来:
“张将军说得极是,借此良机,我有一些话,也想说上一说。”
杜大帅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道:
“不要客气,还请讲来。”
“武器是死的,人是活的。新式武器再强大,也要看是谁在用。”
周天成指指陌刀图纸,微笑着开口:
“战争中取胜,靠的不是神兵利器,而是军人,是将士们敢与敌人血战到底的气魄。”
“这个气魄就是军心,死战不退的军心。”
“比如这个陌刀重三十斤,需要膂力过人的勇土,更需要死战不退的勇土。否则,士卒畏惧重骑的冲击,纵有百炼精钢,挥出的不过是块废铁。”
“战场上瞬息万变,真正的制胜之道,是让每个士卒都成为锐不可当的兵器。”
“不管是投石机,神臂弓,还是这个陌刀。正如张将军所讲,初出之际定能取胜,但它们早晚会被敌人知晓,从而进行仿制,那么又要如何办?”
他点点桌面上的几张图纸。
“一切取胜关键,是人,是一个又一个充满必胜信心的军人。”
张昭远听到这里,忽觉豁然开朗。
是呀,武器层出不穷,威力再大的武器,终归敌不过血战之师。
人,才是战胜所有武器的终极决定者。
他之前因为新式武器出现带来的恐惧,对精锐骑兵将失去战场主动权的担忧,烟消云散。
他顿悟,这些时间内出现的种种对步兵有利的武器,只是拉短了之前步兵和骑兵之间的差距。
大多数的战场主动权,还是在骑兵手上。
何况,骑兵也可以研制适合骑战、对付这些步兵武器的方法呀。
“周先生,张某今日受教了。”
他大大方方抱起拳来,向这个最初看不起、后来有所忌惮、现在则心生敬意的年轻人行了一礼。
心中的战意油然升起:
我是张昭远。
我是京都张家张昭远。
我不会输!
我不能输!
我一定要带出一支血战之师,让这几天看过我笑话的老兵痞们惊掉下巴。
包括你周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