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镇中诱敌(1 / 2)

苏小楼走后,才从屋后走出来十二人。

均是白面无胡须,宫廷侍官装束,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东厂十二太保。

“拜见督主!”十二人齐齐向温泉中的老太监行礼道。

老太监示意无需多礼,其中一人端过侍女手中热酒,恭敬走过去跪在老太监一旁。

将热酒双手奉了上去道:“义父,观此人言行举止,对圣上和您并无畏惧之心,会不会......”

老太监淡淡看了一眼跪在一侧的义子,端起酒杯站起身。

环顾了这十二人一眼,走出了温泉,道:“你入京十五年了吧?”

那跪在地上之人立刻起身,行礼道:“回义父,十五年零六个月!”

“十五年!十五年我看你在京城都学到了狗肚子里去了!”老太监忽然严厉的骂起来。

那人被吓得面如土色,当即跪下伏地:“孩儿无能!”

老太监冷哼一声,突然桀桀的笑了起来,阴冷尖锐,让人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

剩下的十一人均是面色一紧,齐齐跪倒一片。

“呵呵呵,你十二人都是咱家一手调教出来,若是寻常人有这份心思,咱家倒也高兴。”

“只是你们要记住,你们包括咱家,都是皇上的家奴。皇帝喂养的一条狼狗,看家的时候就要有狗的觉悟,杀人的时候要有狼的凶性无情。”

老太监阴阴说着,走向跪着的其中一人,换了副慈孝的面目,将他扶起来道:“小五,你说是不是啊?”

那叫小五的人被吓了一跳,强装镇定笑道:“义父说的是。”

“都起来罢。”

老太监围着每人仔细看了一眼,走了一圈,又停在那叫小五之人跟前。

他被吓得手脚冰凉,不敢直视老太监。

突然,最开始说话之人一刀从他后背捅穿了他的肚子。

小五睁大眼睛不敢置信低头看着血淋淋的刀尖。

如潮水的绞痛让他面目扭曲,嘴角流出鲜血,看向老太监不甘问道:“义父......这......这......为何,杀我?”

这杀我二字,几乎是咆哮而出。

为皇家出生入死、鞍前马后三十余年,就得到这样的结局?

他不甘。

老太监叹息一声,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道:“你六岁净身,八岁跟随咱家在塞外打仗。咱家待你如子,本希望百年之后你能继承咱家衣钵,为皇上分忧边军之事。”

“但你却苦苦哀求咱家,要进京,咱家心软跟圣上帮你讨了个司礼监肥差。景帝三年,圣上命令杂家负责在东厂浣衣局秘密组建内务衙门,监察边军动向,你不知从何处听来消息,又来哀求咱家入了东厂衙门,咱家也允了。”

说着,老太监似乎陷入了回忆,“那夜京城生变,皇帝命令咱家前往木南府,走的很匆忙。临行前咱家千叮万嘱,莫要牵扯宫中斗争,你可有听进去?”

那小五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强忍着伤,爬到了老太监脚下。

努力抬起头,哭着祈求道:“孩儿一直谨遵义父之言,定......是,对,定是哪个小人在义父面前进了谗言,求义父明察啊......”

老太监很失望,若是他此刻能诚心认错,兴许自己能饶了他全家。

顿时也是怒上眉头,严厉喝道:“事到如今,还敢狡辩。景帝十年,张贵妃父女栽赃嫁祸大理寺卿,是不是伙同你去做的?”

“景帝十一年,两淮盐商巨案,是谁指使你更换了送到圣上手中的简报,以至于两淮盐商被诛连数万人;景帝十六年,宫中太子中毒案,你擅自处决了与此相关的宫女太监十六人......”

这些隐秘之事被老太监一一道来。

闻言小五呆在当场,顿时心若死灰,仿佛被抽掉力气一般,瘫软下去。

忽然哈哈的狂笑起来,悲愤哭着朝天怒骂道:“贼老天,你说过我能立不世功勋,都是一派胡言,听信了你们的鬼话。咱就是作鬼也不会放了你们!”

说完,自断筋脉,喷出一口鲜血,留下最后一口气艰难道:“义父,孩...孩儿...不孝,辜负...您老人家...了。”

说完气绝身亡。

见此,老太监众义子面色各异,但无人有怜悯之心,也无人为他求情。

太监后天凉薄,倒也不假。

老太监的心忽然像被什么刺了一般疼痛,沉默了许久。

蹲下身亲自将他那死不瞑目的眼睛合上,当年允他入京,不曾想却是害了他。

“义父,要不要查?”最开始说话那人上前道。

“此事,你们莫要插手,刑部和大理寺、御史台问起,一律不知。”

见众义子虽点头应是。

都是自己辛辛苦苦带出来的,视若己出,实在不想他们重蹈小五覆辙。

当下语重心长道:“当年四子还在咱家身边的时候,极力劝说咱家要将那苏然收入麾下,你知咱家为何帮他处理了刘家的麻烦,并放他入京?”

其中生的若女人一般妖娆的青年出列行礼道:“孩儿愚钝,未明其义!”

“苏然之能,为国之利器,他日开锋露芒,必能造福社稷。我们与文官有本质上的区别,留他在身边,就有图谋不轨的嫌疑。”

“武帝至今,权势宦官不下百人,看似风光。最后千刀万剐、腰斩于市者居多,连累举族皆灭,好不凄惨。咱家能立两朝不倒,不过是看得清、认得清自己的身份,唯对皇帝忠心举事,不曾变尔。”

......

两天一晃而过,苏小楼认真擦拭着那支简陋的长剑,剑柄掉了一块护木,已经有些影响使剑了。

在木南府定制的护木很早就做好了,一直没有装。

当下将原来残破不堪的剑柄拆了下来,露出剑柄护木内没有一丝锈迹的黑色剑把,不知多少岁月,依旧黝黑发亮,这剑的材质真是不俗。

换上了新的剑柄护木,用烧红的铁钉放入孔中捶打固定,涂了木蜡油,缠绕一层细束貂皮。

在手中舞了几式离剑招式,很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