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今晚？”诺姆有点紧张，“会不会太冒险了？卡兹的人……”

“就是要趁他们觉得我们不敢轻举妄动的时候去。”陈默看了他一眼，“放心，有准备。”

入夜。

陈默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色旅行者斗篷，遮住了大部分特征。诺姆也套上了一件宽大的罩袍，只露出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睛。

依靠侦察蜂鸟提前规划好的路线，两人避开了几处明显的监视点和巡逻队，穿梭在发条城错综复杂的钢铁小巷中。

越往锈水街的方向走，空气中的机油味和酸性气味就越发浓烈，环境也愈发脏乱。

随处可见堆积如山的金属废料，锈迹斑斑的管道裸露在外，不时滴下不明液体，一些衣衫褴褛的地精在阴影里用警惕或麻木的眼神打量着过往行人。

“咕嘟…咕嘟…”

路边一个巨大的金属桶里，翻滚着冒泡的绿色粘稠液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那是…劣质营养膏的原料…”诺姆小声解释，“锈水街很多底层工匠就靠这个活命。”

终于，一个挂着巨大生锈扳手招牌的建筑出现在眼前。

那就是扳手酒馆。

与其说是酒馆，不如说是一个用各种废弃金属板胡乱拼凑起来的大棚子。

震耳欲聋的噪音和混乱的叫骂声从里面传出，混合着劣质麦酒和汗臭，形成一股独特的“风味”。

门口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穿着铆钉皮甲，脸上带着疤痕的地精守卫，眼神凶狠地扫视着每一个试图进入的人。

陈默目不斜视，直接走了过去，守卫伸手拦住。

“入场费，一人十个铜币！”

左边的守卫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金属牙齿。

陈默没说话，直接扔过去一枚银币，守卫眼睛一亮，掂量了一下，咧嘴一笑，侧身让开。

“嘿，大方的客人！里面请！”

酒馆内更是混乱。

各种奇形怪状的地精，几个身材矮壮的矮人，甚至还有一两个带着兜帽看不清面容的类人生物挤在一起，大声喧哗、赌博、掰手腕。

诺姆紧张地抓紧了陈默的斗篷，小声道：“先驱大人，这里…好可怕…”

陈默目光快速扫过全场，寻找着符合“独眼”特征的目标。

很快，他的视线锁定在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卡座。

那里坐着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地精，比普通地精几乎高出一个头。

他穿着陈旧但干净的皮甲，脸上横贯着一道狰狞的伤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而他的左眼，则覆盖着一个用齿轮和皮革自制的简陋眼罩。

他正独自一人，默默地擦拭着一把巨大的扳手，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应该就是他了。”陈默低声道。

两人慢慢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