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朱有建所言极是,他仿若一位洞察世事的智者,曾一针见血地提到,那些青壮年们,为何心甘情愿地在田间挥洒汗水,不辞辛劳地辛勤劳作?
究其根源,为的便是赡养家中那白发苍苍的父母,呵护嗷嗷待哺的妻儿,给家人撑起一片安稳的天空。
故而,唯有善待他们的至亲家人,让他们无后顾之忧,才能将这些如珍宝般宝贵的劳动力留住。
确保土地上有源源不断的产出,就像一条永不干涸的河流,维系一方的生机与繁荣。
实际上,那些大地主们,个个饱读诗书,论学识文化,比朱有建只高不低,对于这些浅显易懂却又至关重要的道理,他们又怎会不知?
只是长久以来,他们的思维被传统观念这把沉重的枷锁禁锢、固化,如同被圈养在狭小牢笼里的困兽,下意识地便想要与这些可怜的流民划清界限,保持距离,仿佛靠近一点就会被苦难沾染。
然而,一旦将话挑明,深入探讨起来,当触及问题的核心,他们所领悟的深度、所知晓的广度,又远非朱有建可比。
他们心中明镜似的,深知这些流民对于土地、对于整个社会经济的重要性,就像基石之于高楼,只是过去一直不愿直面罢了,选择掩耳盗铃,逃避现实,任由问题在暗处滋生、发酵。
晋豫大地,仿若一片被烽火点燃的焦土,此刻正深陷于连天的战火之中,战事已然进入白热化阶段,杀声震天,硝烟弥漫。
保定、真定、大名以及豫东南等诸多地域,处处都呈现出一派繁忙喧嚣到极致的景象。
大街小巷皆是行色匆匆的人影,马蹄哒哒,车轮滚滚,一众大员与京官们仿若被上紧了发条的陀螺。
忙得晕头转向,脚不沾地,甚至到了不得不排班轮换,接力应对这纷繁复杂、千头万绪局面的地步,虽然人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但是却带着兴奋的眼神。
与之形成如同霄壤之别的鲜明反差的,是那仿若被尘世遗忘的京城。
得益于粗暴的治理,京城之内,宛如一处遗世独立的世外桃源,安静祥和得让人恍惚。
青石板路在日光的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街边的垂柳依依,随风轻拂,仿若与外界那血雨腥风、战火纷飞的残酷世界,处于两个全然不同的平行时空。
在京城的紫禁城中,某皇帝陛下此刻正惬意地坐在躺椅上,悠然自得地端起一盏精致的茶盏,轻轻抿上一口香茗,任由那馥郁的茶香在唇齿间散开。
温暖的阳光透过花窗,星星点点地洒落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周身散发着一种仿若超脱尘世的岁月静好气息,仿佛这世间的纷扰都与他无关。
而在一旁,王承恩则微微弓着身子,压低嗓音,如同一只谨慎的老猫,低声细语地向皇帝陛下汇报着山西与河南那遥远战场上的最新战况:
各地军队是如何在山川河流间辗转调遣,或迂回包抄,或正面强攻;
一场场战役的进展究竟如何,是陷入胶着,还是已初现曙光;
还有一众股东领着家仆,带着满身的疲惫,迁往保定府坐镇指挥。
此外,宣化府内的闯军此刻依旧如同缩头乌龟般,龟缩在那座城垣之中,按兵不动,仿若在等待着什么时机。
王承恩事无巨细,说得口干舌燥,而朱有建却仿若置身事外,只是偶尔漫不经心地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噢”。
又或是轻轻点一点头,吐出一个“嗯”。
再或者敷衍地说上一句“不错……”,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些琐碎的汇报之上,仿若灵魂已经飘远,而是沉浸在自己那一方天马行空的思绪海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