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猛地起竿,手臂高高扬起,口中随口而出:
“五百!”
声音不大,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太监们训练有素,赶忙上前,手脚麻利地收拾好钓竿和蓑衣,匆匆拿走。
朱有建则仿若啥事都没发生过,神色依旧淡然,抱着茶壶。
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踱步走到御书案前,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斟了一盏茶,仰头一饮而尽后。
随手丢下茶盏,看都没看一眼,便唤来太监,重新泡上一壶,那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午门前,王承恩正压低声音,神色严肃地叮嘱自己的干儿子:
“待会儿,凡是要入乾清宫的,收银五百两,可别给我出岔子。”
只见午门外站着几十号人,王承恩目光如炬,粗略一打量:
鲁王、衡王、德王、泾王、衍圣公,还有山东的一众官员,好家伙,这得是五家势力。
按人头算,这回能收两千五百两,虽说这点银子在宫里头不算啥大钱,可也算聊胜于无。
可实际上殿的,居然有十二人,这一通算下来,收银足足六千两白银。
这些人表面上倒是恭恭敬敬,低眉顺眼,行着大礼,不过,其中有两个看着有些畏畏缩缩的,眼神躲闪,仿若心里藏着什么事儿。
王承恩心里好奇,但也没多嘴去问,毕竟人家给了银子,就是冲着上殿来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乾清宫内,朱有建姗姗来迟,脚下的步子慢悠悠的,仿若带着千斤重的脚镣,一步恨不得分成两步走。
那模样,好似生怕踩死一只蚂蚁,轻轻抬脚、缓缓放下,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
好不容易才走上龙椅,坐定之后,长舒一口气。
好在跟着的是王承恩,自家主子如今不管干啥事儿,他都能坦然接受。
哪怕哪天主子突发奇想,要去爬房顶,他估摸着也会二话不说,陪着主子一起爬。
谁让主子平日里的好,那是实实在在的,主子做的其他事儿,想必也自有深意。
就拿钓鱼这事儿来说,这不,鱼不就上钩了?
还顺带送了六千两白银,关键人家还都是自愿奉上的!
这一来一回,看似荒诞不经,实则暗藏玄机,王承恩心里跟明镜似的,嘴角微微上扬,暗自庆幸自己跟对了主子。
朱有建身着龙袍,身姿挺拔,端坐在那威严无比的龙椅之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
底下十二个人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动作整齐划一,“扑通”一声齐刷刷地跪地行礼,口中高呼“万岁”,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朱有建面色沉静,微微抬起右手,轻轻挥了挥,那宽大的衣袖随之飘动,仿佛一片悠然的云朵,示意众人起身平身。
说起来,这朝堂之下站着的究竟是些什么人,他还真没认全乎。
就拿陈演与魏德藻来说,这俩家伙整日在朝堂上晃悠,可到底是负责干啥的,他至今都如同雾里看花,摸不着头脑。
“大伴,宣!”
朱有建早在之前就把事儿交代得明明白白给王承恩了,此时他微微转头,目光投向王承恩,眼神中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承恩心领神会,不慌不忙地向前迈出一步,那脚步沉稳而笃定。
紧接着,他不紧不慢地将手伸进袖中,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册子来,仿佛那是一份决定乾坤的机密文件。
随后,他慢条斯理地打开册子,清了清嗓子,扯着嗓子,声音洪亮得如同洪钟一般宣读起来:
“总股本金两千万两白银,股数一万,股金两千两,官爵三品以下,限额二十万两。依北直隶法,朕以战法及利器占一千一百股,余者,尔等相议!
另:以前例,贼军百长以上不留,余众活人五两,死人无,用人自行组织,非北直隶人,建议百人队,配置连弩手雷若干。附股权书,讨贼凭据。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