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听闻此言,仿若被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击中,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久久沉默不语。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那一个个残酷的数字在不停回荡。
仅仅这一场战役,己方精锐便折损二十七万人之巨,如今能存活下来的,竟然只有两万三千人。
自起事以来,他历经无数大小战斗,刀光剑影中从未有过一场战役遭受如此重创,损失这般惨重。
这些可都是大顺的中流砥柱,是支撑起大顺政权、弹压百万流民、逐鹿天下的根基所在啊!
若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为了大业捐躯,倒也罢了,可如今,却尽数折损于区区数万人的一场埋伏之中(若知晓敌军实际仅有两千四百人,真不知他彼时又该作何感想)。
一念至此,李自成只觉胸口如遭重锤猛击,呼吸猛地一滞,一阵钻心的剧痛袭来,那是心如刀绞的痛感。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正在消逝的希望。
本就负伤在身的刘宗敏、牛金星等人,此刻更是眼前一黑,只觉天旋地转,再也支撑不住。
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纷纷瘫倒在座椅之上,仿若天塌地陷,大势已去,绝望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在众人心中蔓延,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之光也无情扑灭。
“老营……老营如今情况究竟怎样啊?”
李自成使劲吞咽了一口唾沫,试图压下喉间那股酸涩,眼眶泛红,好似被怒火与悲戚熏染,那里面蓄满了泪水,随时可能决堤而下。
他的声音颤抖着,哽咽得厉害,每一个字音都像是从破碎的心底艰难挤出,带着无尽的悲怆与揪心。
心中则如同在黑暗中祈祷的信徒,暗自向冥冥上苍哀求着,但愿老营的伤亡能尽量少一些,给大顺这摇摇欲坠的江山保留哪怕一丝希望的火种,那是他们东山再起的最后依仗。
“回陛下,”
李岩听闻此言,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极力忍住不让它们掉落,声音低得几近于耳语,仿佛多说一个字,那悲痛就会将他彻底淹没,
“老营现余一万一千一百六十七人,重伤难愈者四千八百一十六人……”
每一个数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这死寂的空气中。
李自成仿若被一道晴天霹雳当头劈下,顿觉天昏地暗,眼前一黑,身子猛地一歪,双脚像是突然被抽去了力气,站立不稳,险些昏厥过去。
老营啊,那可是大顺的根基核心,是他们一路摸爬滚打、浴血奋战积攒下来的家底,承载着无数的荣耀与梦想。
如今却仅剩不到六千四百人,如此惨重的损失,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承受极限,好似一座大山轰然崩塌,将他压在底下,让他几近崩溃,整个人都陷入了无尽的绝望深渊。
当下,剩余的兵力加上留守后方的人员,细细一算,总计还不到六万人。
这点人马,在这乱世之中,犹如沧海一粟,渺小得可怜。
即便算上那些新近投降过来的明军,全部加起来也不到七万人,这点兵力,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在尚未探明明军伏兵的详细情形之前,他们自是不敢轻易踏出宣府镇半步,就像惊弓之鸟,稍有不慎,踏入敌人的圈套,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