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警戒线围成的圈子里,女秘书安娜贝尔瘫坐在椅子上,精致的黑色套装皱成一团,额前的碎发被冷汗黏在脸上。11号将证物袋里的微型药瓶推到她面前,透明塑料袋上的编号在顶灯下发着冷光。
“这不可能!”安娜贝尔突然尖叫,染成栗色的卷发随着剧烈晃动散落肩头,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死死攥住椅子扶手,“你们栽赃!我是约翰逊先生最信任的人!”她猛地起身,却被身旁的女警迅速按住,金属手铐碰撞的声响在死寂的餐厅格外刺耳。
凯伦气得把餐巾摔在桌上:“别装了!我们队长连你怎么下毒的都还原出来了!那杯茶的杯口检测出氰化物,和你包里的药瓶成分一模一样!在海文岛的时候,我们追踪过多少这种死鸭子嘴硬的人,你这点把戏根本没用!”
11号抬手示意凯伦冷静,缓步走到安娜贝尔面前。他的战术靴碾过地毯上未清理的藏红花米饭,在地面留下深色印记:“怀特女士,从你主动帮约翰逊倒热水,到故意挑起与商业伙伴、竞争对手的争执,每个环节都经过精心设计。还记得你擦拭眼镜的频率吗?从坐下到案发,一共擦了17次——在我们执行过的132次侦查任务里,罪犯越心虚,越会重复无意义的动作。”
他调出餐厅监控画面,投影在墙壁上。画面里,安娜贝尔纤细的手指握着银质水壶,壶嘴倾斜时,袖口掠过杯口的动作快得像一道虚影:“氰化物易溶于水,但直接投毒会留下痕迹。你提前将粉末涂抹在杯沿内侧,热水冲下的瞬间,毒素就融入了茶水。这和我们在纽约破获的珠宝商毒杀案手法如出一辙。”
安娜贝尔的瞳孔猛地收缩,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哭腔:“精心设计?是啊,我花了整整三个月!每天看着他把咖啡泼在我脸上,因为报表上的一个小数点扣我半年工资,说我‘连给狗提鞋都不配’!”她突然扯开衬衫领口,锁骨处狰狞的烫伤疤痕触目惊心,“这是上周他用热咖啡烫的!你们知道我每天怎么过的吗?”
莱昂握紧了画笔,速写本上的线条变得凌乱。塞西莉亚摘下眼镜擦拭,声音带着少见的颤抖:“职场霸凌...我们在纽约调查过类似的案件,但没想到会亲眼见到这么严重的。那些被篡改的基因链至少还有规律可循,可人心的恶意...”
“所以你就用氰化物?”哈米德警长皱眉,警服上的金色徽章随着动作微微晃动,“这种剧毒在迪拜管控极严,你从哪弄到的?”
安娜贝尔突然安静下来,从手包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年轻的她穿着护士服,身旁躺着插满管子的老人。“这是我父亲,”她声音平静得可怕,“五年前,他在私立医院临终前,被实习医生误用了过期的氰化物药剂。院方赔偿了一笔封口费,而我在整理遗物时,发现了半瓶...从那时起我就想,也许这东西某天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