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望着亭角晃动的铜铃，心里的弦绷得更紧——按照计划，马侍卫该在半柱香前替换了所有锦囊。

她摸了摸腰间玉佩，那是和马侍卫约定的暗号：玉佩挂正，行动成功；玉佩翻折，计划有变。

此刻玉佩稳稳贴着小腹，该是成了。

\"陛下快闻闻，这桂花香多甜。\"苏若柔抢先一步进了亭，指尖掐着帕子掩在鼻前。

可等了片刻，亭中只有清冽的桂香，再无半分甜腥。

她脸色骤变，帕子攥得发皱，又强笑着说：\"许是晨露重，香气散了。\"

\"香气散了？\"赵顼挑眉，目光扫过六根石柱。

苏婉儿上前一步，从袖中摸出个锦囊：\"陛下，方才在桥边捡到这个，看着像姐姐的绣工。\"

苏若柔的脸瞬间煞白。

赵顼捏着锦囊的手一紧，锦缎\"嘶\"的裂开道缝，曼陀罗混着幽冥草的气味涌了出来。\"传张太医。\"他声音冷得像数九寒天的冰棱。

张太医捏着药粉在鼻下嗅了嗅，跪下来时额头沁着冷汗：\"回陛下，这是西域秘传的'迷心散'，吸入半柱香便会头昏目眩，若与酒同服...\"他不敢再说下去。

\"苏婕妤，你倒是说说。\"赵顼转身时龙袍带起一阵风，吹得苏若柔鬓边的珍珠步摇乱颤，\"你邀朕来赏花，为何亭子里藏着迷心散？\"

苏若柔\"扑通\"跪下来，眼泪大颗大颗砸在青石板上：\"陛下明鉴！

臣妾根本不知...定是有人陷害臣妾！\"她抬头看向苏婉儿，眼底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刀，\"是苏婉儿！

她一直嫉妒臣妾得宠，所以...\"

\"姐姐这话说的。\"苏婉儿取出昨日在石柱上做的刻痕拓本，\"这是醉月亭第三根石柱的雕纹，姐姐送的珊瑚摆件，还有今日姐姐裙角的绣样，牡丹花瓣都是六片。\"她将拓本递给赵顼，\"幽冥草产自南疆，姐姐母家在南疆有庄子，对吧？\"

苏若柔浑身剧震，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哭腔：\"是又怎样？

你以为你赢了？

我告诉你，这宫里...\"

\"拿下！\"赵顼甩袖打断她，暗卫从竹林里窜出来，将苏若柔拖了下去。

她挣扎着回头，指甲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苏婉儿，你等着！

还有更狠的...\"

系统提示音在苏婉儿耳畔响起：\"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花影惊鸿】，获得技能卡【辨伪识形·升级】。\"她望着苏若柔被拖走的方向，袖中技能卡泛起暖光——这次，她终于抢在对方前面，把刀架在了苏若柔脖子上。

晚间整理御书房旧物时，苏婉儿在书案下的暗格里翻出面破损的铜镜。

镜面裂了道缝，背面却有细微的划痕，像是用指甲刻的\"昭\"字。

她对着月光看了又看，指腹轻轻抚过那道划痕——这镜子，似乎和前日照出苏若柔阴谋的那面有些像。

\"在看什么？\"赵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婉儿慌忙要收镜子，却被他握住手腕。

他低头看了眼镜背的划痕，眉峰微挑：\"这镜子是朕幼年在慈宁宫捡的，当时觉得背面的刻痕有趣，便收着了。\"他指尖划过\"昭\"字，\"你说，这会不会是先皇后的字？\"

苏婉儿望着镜中两人交叠的影子，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先皇后...她突然想起苏若柔昨日说的\"先皇后的铜镜\"，想起镜背那道熟悉的刻痕。

夜风掀起窗纱，吹得烛火忽明忽暗，镜中的\"昭\"字在光影里明明灭灭，像要开口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