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巧舌如簧(2 / 2)

\"左相倒台时,六部有十二人涉案。\"他指尖划过档案最末一行,\"其中三人判了流放,九人...免了罪责。\"

苏婉儿盯着那行字,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耳畔响起:\"检测到关键线索,【清越之锋】任务进度+20%。\"她抬眼时,正见赵顼抬袖斟了盏茶推过来,茶汤里浮着片未沉的茶叶,像极了某块玉佩上的暗纹。

\"明日起,你随朕一起看这些档案。\"赵顼指节叩了叩档案堆,\"朕倒要看看,这些躲在阴沟里的老鼠,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窗外忽有夜风吹过,将案头一份档案吹得翻页。

苏婉儿瞥见内页夹着的旧画像——画中女子眉心点着朱砂,与她镜中模样重叠了一瞬。

当御书房的烛芯噼啪作响时,赵顼已经翻阅完第三摞档案。

他揉了揉干涩的眼角,抬手拂袖时带起半卷旧纸,上面“左相党羽”四个朱红批注赫然映入眼帘。

苏婉儿伏在桌案上的身影被烛火拉得很长,她的指尖正顺着泛黄的供状往下滑动,过目不忘的本事让她能在瞬间捕捉到关键信息——户部员外郎李敬之的籍贯,与左相老家青阳县相同;礼部主事周明远的婚书里,媒婆竟是左相侧室的表嫂。

“陛下请看。”她把两张纸推了过去,腕间的银铃轻轻作响,“李敬之三年前负责江南赈灾,粮册上少了三千石米;周明远去年秋试,经他手的考卷里,有七份字迹与左相暗卫的密信笔锋极为相似。”

赵顼的指节重重地按在李敬之的名字上,眼底涌动着如墨的怒火:“当年左相倒台,朕念及他曾辅政有功,放了这些小喽啰一条生路。”他突然抬起眼,目光如刀般锐利,“可他们竟把朕的宽宏仁慈,当成了反扑的阶梯。”

苏婉儿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系统提示音在耳边轻轻响起:“【清越之锋】任务进度 +30%,当前进度 80%。”她垂眸时瞥见桌角那幅旧画像,画中女子眉心的朱砂痣在烛火下忽明忽暗,和自己镜中的模样极为相似。

喉咙间突然泛起一丝酸涩和痒意——这或许就是系统总在提示“容貌之谜”的原因吧?

但此刻不是深入探究的时候,她压下思绪,轻声说道:“明日早朝,陛下当廷抓人,既能震慑余党,又能逼他们狗急跳墙。”

赵顼的手指在龙案上急促地敲击着,最后突然笑了:“清越果然是朕肚子里的蛔虫。”他把两份档案收入密匣,“去休息吧,明日早朝,你随朕上殿。”

金殿的蟠龙柱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苏婉儿站在御座侧后方,隔着一层纱帘,能清晰地看到殿下官员们青黑的眼尾——显然不少人连夜得到了消息。

当赵顼把李敬之、周明远的罪状念到第三遍时,丹墀下终于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陛下明察!”李敬之踉跄着跪伏在地,官服前襟沾了晨露,“臣对大昭忠心耿耿,定是有人诬陷!”

周明远更直接,脖子涨得通红:“那三千石米是臣私自拨给灾区百姓的!秋试考卷……臣、臣根本不认识什么左相暗卫!”

赵顼端起茶盏的手停在半空中,茶雾模糊了他的眉眼:“方公公,把李大人三年前给朕的奏疏呈上来。”他的声音陡然变冷,“奏疏里说江南风调雨顺,百姓富足,怎么突然就需要三千石米赈灾了?”

李敬之的嘴张成了 o 型,额头上的汗珠砸在金砖上。

周明远则像被抽走了筋骨,瘫软着往后倒,被身后的侍卫一把抓住。

“拖下去。”赵顼挥了挥手,目光扫过殿下噤若寒蝉的官员,“朕再给你们三天时间,主动交代的从轻发落。”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若是让朕查出来……”尾音消散在殿角的铜鹤香炉里,余下的寒意却让整座金殿的温度降了三度。

苏婉儿隔着纱帘,看到几个官员的指尖在袖中微微颤抖——这其中,肯定还有左相的余孽。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关键进展,【清越之锋】任务完成,获得技能卡【抽丝剥茧】(可快速串联线索,锁定幕后主使)。”她垂眸掩饰住眼中的光芒,指甲轻轻掐了掐掌心——是时候收网了。

御花园的梅花开得正盛,红的像火,白的像雪,香气裹挟着寒风钻进人的衣袍。

赵顼背着手站在梅树下,玄色锦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昨日在御书房,你盯着那幅旧画像看了许久。”

苏婉儿一怔,随即福身行礼:“那女子……与臣女有七分相似。”

“她是先皇后的胞妹,二十年前失踪了。”赵顼转过身,目光落在她的眉心,“朕赐你‘清越’,一是因为你名中带‘婉’,‘清越’二字更显风骨;二是……”他伸手拂过她鬓边的梅枝,“清者自清,越者能断。”他的指腹擦过她的耳垂,“朕要你像这寒梅,既能坚守本心,又能刺破迷雾。”

苏婉儿的耳尖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喉咙间却涌起一股热意。

她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绣着并蒂莲的鞋头沾了点梅花花瓣:“陛下的心意,臣女记下了。”

回御书房的路上,马侍卫从假山后闪了出来,玄色侍卫服上还沾着草屑:“陈公子昨夜溜出城南门,现在躲在凤鸣庵。”他压低声音,“小的派人盯着,他身边跟着五个带刀的,像是左相旧部。”

苏婉儿摸了摸袖中温热的系统铜牌,那是完成“智破迷局”任务时获得的凤仪卫令。

她把铜牌塞进马侍卫掌心,铜牌上的“凤仪”二字还带着她的体温:“凭此令,调三十名凤仪卫,今夜子时前到凤鸣庵埋伏。”她抬头时,眼中寒芒毕现,“陈砚之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马侍卫握紧铜牌,转身消失在游廊尽头。

苏婉儿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左相余党、苏若柔残部、陈砚之的香粉铺……这些盘根错节的线索,终于要在凤鸣庵收拢在一起了。

晚风卷着梅花香掠过她的发梢,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而在城南那座青瓦白墙的凤鸣庵里,陈砚之正掀起窗纸往外看。

月光落在他腰间的梅花刺上,泛着冷冽的光。

他没注意到,墙角的野菊丛里,三十道玄色身影正像夜枭般,缓缓收拢了包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