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村里的低语(2 / 2)

村口立着一块饱经风霜的石碑,上面刻着古老而模糊的图案:人身蛇尾,双手托举着象征大地的圆球——正是女娲的图腾。只是石碑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如同白色菌丝般的物质,图腾也被侵蚀得模糊不清。

她踏入村中。

街道空无一人,石屋的门窗大多紧闭,有些甚至被从里面钉死。透过缝隙,江欣欣偶尔能瞥见屋内一闪而过的、充满惊恐的眼睛,但当她目光投去,那眼睛立刻消失,伴随着压抑到极致的抽气声。空气中弥漫的恐惧感几乎凝成实质。

村子中心,浓得如同实质的白雾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荧光在这里变得明显,来源似乎是中心广场上矗立着的一座高大的石像。石像的轮廓依稀可辨,同样是人身蛇尾的女娲形象,但此刻,石像表面爬满了厚厚的、如同白色珊瑚礁或巨大菌菇般的增生组织!这些组织散发着幽幽的白光,正是雾气和荧光的源头!更让江欣欣心惊的是,她右眼的星璇清晰地看到,无数细微的、紫灰色的能量丝线正从石像基座下方的大地深处被抽取出来,注入这些白色增生组织,再通过组织散发到空气中,形成这笼罩全村的、压抑生命的白雾!

**“诅咒…这是诅咒!”** 一个嘶哑、颤抖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一条狭窄的巷道里传来。

江欣欣猛地转头。只见一个蜷缩在角落阴影里的老妪,她浑身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类似石像表面增生组织的灰白色,脸上布满皱纹,眼神浑浊却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她死死地盯着江欣欣,干裂的嘴唇哆嗦着:“外乡人…快走!快离开毛白村!这是‘白瘟’!是亵渎了母神血脉的诅咒!靠近母神石像的人…都会…都会变成石头!” 她伸出同样灰白、手指关节僵硬变形的手,指向广场方向,声音充满了绝望。

“白瘟?诅咒?” 江欣欣心中一凛。这显然不是普通的疾病或熵神污染。这更像是一种针对女娲血脉后裔的、恶毒的仪式或者…某种寄生?

“老婆婆,女娲的后人们呢?她们在哪里?” 江欣欣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同时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归源圣枪的调和之力悄然释放,试图安抚老妪惊恐的灵魂。

感受到那温和而充满生机的力量,老妪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光亮,但随即被更深的恐惧淹没:“后裔?没了…快没了…大祭司…大祭司带着最后还能动的族人…躲进了‘地母祠’…那里是结界最后的核心…但…但‘白瘟’也在侵蚀那里…她们撑不了多久了…母神抛弃我们了…” 老妪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竟是一些灰白色的粉末!

“地母祠在哪里?” 江欣欣追问。

老妪颤抖着手指向村子后方雾气最浓、荧光最盛的方向,那里隐约可见一座依山而建的、规模更大的古老建筑轮廓,正是广场石像的后方。“别去…那里…是‘白瘟’的源头…是…是…” 老妪的话没说完,似乎耗尽了力气,蜷缩回阴影里,只剩下压抑的呜咽。

江欣欣站起身,目光凝重地望向地母祠的方向。浓雾和诡异的荧光如同活物般翻滚。她能感觉到,那里不仅是“白瘟”的核心,也确实是这个古老结界最后、也是最强的支撑点。女娲最后的血脉,就在那里,与这诡异的“诅咒”进行着绝望的抗争。

她摊开手掌,归源圣枪的虚影在掌心浮现,枪尖指向地母祠,发出低沉的嗡鸣。这嗡鸣并非遇到熵神污染时的激烈对抗,而是一种…**困惑**与**解析**的波动。这“白瘟”的力量本质,极其诡异,似乎与生命、地脉、甚至某种“石化”的法则相关,却又带着亵渎的意味。

“女娲的后人…” 江欣欣低声自语,左眼的熔金微微亮起,驱散了身周一小片浓雾,“不管是什么诅咒,你们的火种,不该在这里熄灭。”

她迈开脚步,蓝金色的微光在浓稠的白雾中如同一盏倔强的孤灯,坚定地朝着那散发着不祥荧光的地母祠走去。每走一步,脚下被白色菌丝覆盖的地面都传来微弱的抵抗感,仿佛整个村子都在排斥着她这个外来者。

就在她即将踏上通往地母祠的石阶时,一股冰冷、粘稠、充满恶意的意念,如同实质的触手,猛地从地母祠深处探出,瞬间锁定了她!

这意念并非熵神的毁灭饥渴,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阴冷、带着对生命形态极端扭曲欲望的…**窥视**!

江欣欣的脚步顿住,归源圣枪虚影光芒暴涨,在她身前形成一道薄而坚韧的屏障,将那恶意的意念隔绝在外。她抬起头,熔金般的左眼穿透浓雾,仿佛与祠堂深处某个存在的视线,隔空碰撞!

寻找火种的旅程,在毛白村这片被诅咒的白雾中,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充满亵渎与诡异的凶险。女娲后人的命运,与这神秘的“白瘟”紧紧纠缠,而江欣欣,已然踏入了这场无声却致命的漩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