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未央宫,银杏叶染成金红。苏锦璃斜倚在铺着狐裘的软榻上,看着楚君逸逗弄满地蹒跚学步的小皇子。帝王褪去龙袍换上家常锦袍,为了接住险些摔倒的孩子,竟狼狈地跌坐在青砖上,惹得苏锦璃掩唇轻笑。
\"都怪父皇教得不好。\"楚君逸刮了刮儿子的鼻尖,将他抱到苏锦璃身边,\"快让母妃看看,我们瑞哥儿有没有摔疼?\"小皇子咿咿呀呀地扑进母亲怀中,肉乎乎的小手抓住她鬓边的珍珠步摇。苏锦璃低头轻吻孩子发顶,却在瞥见他手腕时骤然色变——不知何时,那里竟浮现出半朵若隐若现的曼陀罗花胎记。
\"陛下,您看...\"她声音发颤。楚君逸的脸色瞬间阴沉如铁,猛地扯开孩子的衣袖,胎记在日光下愈发清晰。太医院再度被召入未央宫,太医令捧着医典的手不住颤抖:\"此乃'血蛊之印',与当年太子所中幻蛊同出一脉,若不及时破解...\"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喧哗。琉璃神色慌张地奔入:\"娘娘!陛下!御膳房新进的贡米里,掺着带血的曼陀罗花瓣!\"楚君逸将妻儿护在身后,眼底杀意翻涌:\"彻查所有经手之人,一个都不许放过!\"他转身握住苏锦璃冰凉的手,\"别怕,有朕在。\"
深夜,未央宫烛火摇曳。楚君逸批完奏折,见苏锦璃仍对着小皇子的手腕出神,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别忧心,朕已派人去苗疆寻蛊医。\"他从袖中取出个檀木盒,里面是串用天山雪莲制成的香囊,\"听说此物能辟百毒。\"
苏锦璃将香囊系在儿子颈间,靠在他肩头轻声道:\"自从上次贤妃之事后,臣妾总觉得这宫里的平静太过蹊跷。\"她顿了顿,\"还有陛下的身体...被邪物侵蚀后,可有哪里不适?\"楚君逸低头吻去她眉间的忧色:\"再不许胡思乱想,你只管安心养胎便是。\"
然而,平静不过转瞬。三日后,太子在书房读书时,砚台里的墨汁突然化作血色,在宣纸上自动绘出贤妃的脸。更诡异的是,整个东宫的门窗无风自动,传来阵阵阴森的笑声。楚君逸赶到时,正见苏锦璃将瑟瑟发抖的太子护在身后,自己却被一道黑影缠住脚踝。
\"放开她!\"帝王挥剑斩向黑影,却见剑刃穿过黑影毫无作用。苏锦璃突然想起什么,抓起案上的朱砂笔,在自己掌心画下驱邪符咒,血咒化作红光,黑影发出凄厉惨叫,消失在夜色中。
\"母后好厉害!\"太子崇拜地看着苏锦璃。楚君逸却皱起眉头,捡起地上一块碎瓷片——上面刻着半朵曼陀罗花,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朱砂。他猛地攥紧瓷片,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幕后之人就在宫中,而且熟知我们的一举一动。\"
当夜,楚君逸执意与苏锦璃分房而睡。\"若邪物冲着朕来,至少能保你们母子平安。\"他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等找到破解之法,朕再好好补偿你。\"苏锦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轻抚隆起的小腹,低声呢喃:\"我们一定要帮父皇。\"
接下来的日子,宫中异象频出。御花园的井水一夜之间变成血水,荷花全部枯萎;晨起梳妆时,苏锦璃的铜镜里竟映出贤妃梳头的画面;更可怕的是,小皇子开始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声音稚嫩,却带着贤妃的阴柔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