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龙阙纳谏开盛世,贞观垂范耀千秋(1 / 2)

龙椅新承血未干,烽烟初定万民看。

纳谏如流开盛世,贞观气象古今叹!

列位看官,且说唐高祖武德九年六月初四,长安城的太极宫还浸在晨雾里,玄武门的铜钉上却凝着血珠。秦王李世民按剑立在宫墙下,玄甲军的甲叶在残月微光中泛着冷光。

您道李世民此时是何模样?但见他:

头戴冲天紫金冠,身披锁子连环甲,外罩赭黄团龙袍,足蹬粉底乌靴。面如满月,目若朗星,三绺墨髯衬得龙颜庄重,唯有眉宇间那道斜疤(当年讨窦建德时所留),透着几分沙场杀伐之气。腰间悬挂的宝剑,剑鞘上的宝石还在滴着血珠,正是方才亲手斩落李建成时所溅。

“陛下,臣……”李世民踏入临湖殿时,李渊正与裴寂对弈,棋盘上的棋子被震得乱滚。见次子浑身浴血,李渊手中的玉棋子“啪”地跌碎,颤声道:“世民,你……”李世民“噗通”跪倒,额头碰着青砖:“建成、元吉构陷忠良,意图谋反,臣不得已举兵诛之,愿受国法处置!”

此时殿外杀声渐息,尉迟恭身披甲胄,持矛闯入,甲叶上的血水滴在金砖上,蜿蜒成线:“启禀陛下,东宫、齐王府兵已溃散,臣特来护驾!”李渊望着这班虎狼之将,又看看李世民眼中不容置疑的锋芒,长叹一声:“近日以来,几有投杼之惑。”(注:投杼之惑指曾母投梭,喻流言可畏)说罢,将手中的“天子八玺”推到案前。

三日后,李渊禅位,李世民登基,改元贞观。登基大典那日,朱雀大街上挤满了百姓,见新皇乘六龙辇而来,皆山呼万岁。李世民掀开车帘,向百姓挥手,阳光照在他脸上,那道伤疤竟似化作金龙鳞片,闪闪发光。正是:

血染宫墙龙位定,一朝天子换新人。

谁言玄武多戾气?却开贞观万古春!

贞观元年秋,突厥颉利可汗率二十万铁骑直逼长安,驻军渭水北岸,旌旗遮天蔽日,马蹄声震得长安城墙都在发颤。朝堂之上,封德彝等大臣主张迁都避敌,唯有李世民按剑而起:“突厥欺我新立,若迁都,正堕其志!”

次日,李世民亲率房玄龄、高士廉等六骑,出玄武门直抵渭水桥头。但见突厥营中尘土大起,颉利可汗率百余名骑士出阵,见唐皇仅带数人,不由惊愕。李世民立马桥头,指着颉利喝道:“我与可汗曾有盟约,为何背信?今我亲来,可汗若要战,我这六骑便与你决一死战;若要和,便下马叙旧!”

您道这颉利是何模样?他头戴兽角金盔,身披貂皮战甲,腰间悬着狼牙箭囊,面上刺着狼头图腾,胯下一匹纯白突厥马,果然是草原枭雄。此刻他见李世民虽只数人,却气定神闲,身后唐军旌旗隐约,似有千军万马,不由心生怯意。

正僵持间,李世民身后突然尘土飞扬,李靖率三千玄甲军赶到,甲光如练,刀枪如林。颉利见状,惊得差点落马——他本以为长安空虚,不料唐军精锐尽在眼前。李世民见状,放缓语气:“可汗若愿罢兵,我大唐愿赠金帛,重修旧好。”

颉利沉吟良久,见唐军军容严整,知难取胜,便下马歃血为盟。渭水桥上,唐皇与突厥可汗斩白马立誓,两岸士兵皆高呼“万岁”。盟毕,李世民解下腰间玉带赠予颉利,颉利则献上草原名驹。待突厥大军退去,房玄龄擦着冷汗道:“陛下真乃天威!”李世民笑道:“朕若示弱,彼必纵兵抢掠;朕今示强,彼知不可犯,此乃‘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便是历史上着名的“渭水之盟”。经此一役,李世民深知突厥必为大患,暗中命李靖整军备战,埋下了日后北击突厥的伏笔。正是:

单骑匹马退胡尘,龙威震慑万军魂。

莫谓天子只文治,亦有沙场铁血心!

贞观二年,长安城大旱,粟米价涨至斗米千钱。一日早朝,李世民见谏议大夫魏征穿件打补丁的朝服,便笑道:“魏爱卿,朕赐你的紫袍呢?”魏征肃然道:“陛下,今岁大旱,百姓流离,臣穿华服,如坐针毡。”说罢,从袖中掏出一卷奏折,“此乃关中灾民图谱,恳请陛下开仓放粮。”

您道这魏征是何模样?他生得方面大耳,眉如卧蚕,头戴进贤冠,身穿青色朝服,虽已花甲之年,双目却炯炯有神。最奇的是他说话时鼻音极重,每言必带“咳”声,却字字如金石落地。此刻他展开图谱,上面画着灾民啃树皮、卖儿鬻女的惨状,看得李世民眉头紧锁。

“陛下,”魏征又道,“闻陛下欲修洛阳宫,此乃劳民伤财之举,望陛下以隋为鉴。”李世民闻言不悦:“朕修宫室,乃皇家体统,与百姓何干?”魏征立刻顶了回去:“隋炀帝大修宫殿,民怨沸腾,陛下忘了?当年陛下兵临洛阳,曾下令毁其宫殿,今为何自食其言?”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连房玄龄都替魏征捏把汗。不料李世民忽然起身,走下龙椅,扶起魏征:“爱卿所言是也。朕险些重蹈覆辙!”当即下旨:停修洛阳宫,开长安、洛阳官仓,赈济灾民;免关中两年赋税。满朝文武见状,尽皆拜服。

又有一次,李世民欲亲征高句丽,魏征力谏:“陛下承隋末大乱,民生未复,若再动干戈,恐蹈隋炀帝覆辙。”李世民不听,魏征竟当廷痛哭:“陛下若不听臣言,臣死不瞑目!”李世民拂袖而去,次日却下令取消亲征,并赐魏征金盆洗手,笑道:“朕怕了爱卿的眼泪,罢兵便是!”

据史载,魏征在贞观年间共进谏二百余事,多被采纳。李世民曾对侍臣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魏征没,朕亡一镜矣!”正是有此纳谏之君,方有贞观之治的根基。

贞观四年,河内发生一起盗案,有百姓联名状告县令包庇盗贼。李世民命大理寺卿孙伏伽彻查,不料查出县令竟是自己的表叔。孙伏伽犯难,李世民却道:“法者,天下之法,非朕一家之法。”下令将表叔杖责八十,革职为民。

您道这孙伏伽是何许人?他本是隋朝小吏,归唐后敢言直谏,是贞观朝有名的“铁面法官”。此日升堂审案,见被告是皇亲国戚,却毫无惧色,惊堂木一拍:“唐令曰:‘盗者,赃满三匹者死。’你包庇盗贼,按律当连坐!”那县令还想狡辩,孙伏伽掷出物证——竟是他收受盗贼的十两黄金,当即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