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并没有多同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这些都不是她算计别人的理由。
她的那些问题,柳香芹都避而不答。而她们两个也心知肚明,藏在她背后的那个人就是朱建国,但是她就是不承认。
她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像是十分好奇地问道:“你跟你的大儿子都没见过面,对他有感情吗?是不是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如小儿子亲?”
能被拿捏住,就代表倾注了真感情,不能舍弃。
柳香芹好笑地看过来,“套我话?说真的,不愧是老太太带出来的孩子,小时候不觉得,你现在的神态跟这股厉害劲儿,跟她太像了。省省吧,我到底比你多吃了几年盐,不该说的事不会说的。倒是你,该想想自己的处境了。”
安心直视她的眼睛,问:“你现在告诉我这些什么意思呢?警告我,要听你的话,不然就把我是资本家后代的事说出去?还是,那个人觉得我身上还有值钱的东西他没拿到,让你过来要?”
柳香芹低头,端起碗喝了一口,道:“你这么聪明,自己琢磨吧!对了,我以后可能会经常过来,你最好不要再拦我。等会儿还要麻烦你送我去门口,跟岗亭那边也打个招呼。要是还是像上次那样,我可不保证会说些什么。”
安心拳头都硬了,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安心眼里闪过厌恶,“你就不担心你自己吗?你嫁给我爸,属于军婚,军婚期间跟别的男人私逃,这是犯罪。还有那个男人,跟你们两个生的小儿子,现在肯定也在什么地方躲着呢吧?别说是我奶奶安排的这些,她已经死了,但是村里那么多人都知道你是好日子不过,自己跑的。你要是嘴上没把门,我也不介意拉几个垫背的,大家一起下地狱!”
她就是笃定这个女人惜命,不敢跟她鱼死网破,看她如今这么蹦跶就知道了。
柳香芹果然被这股狠劲震住了,端着碗的手指抖了抖,不由问道:“那你男人家里呢,他们家也不介意被你连累吗?沈家不是普通的资本家,张家被你带累名声还是轻的。你男人,你公婆,他们现在的地位可能都会不保,你也不在意吗?还有,那个人的手段,你就不怕吗?”
安心笑了笑,无所谓地道:“大不了离婚呗,这不是常规操作吗?父母跟子女脱离关系,夫妻也可以通过离婚撇清关系。反正我们结婚没多久,感情也不是很深,离了也没什么。你......”
“嘭!”
话没说完,堂屋的门被人大力打开,张慎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眼神冰冷地看向安心。
安心被这一眼看得心脏猛跳了好几下,心虚地移开视线,抿着唇,站着没说话。
她知道,他听到了。
但是柳香芹就在边上,她不能露了怯,让她觉得自己好拿捏,成了跟她一样的,别人手中的棋子。
她大概也能想象得到,张慎听到那些话心里会有多愤怒,多寒心。
安心在心里说着抱歉,面上却仍旧维持刚才的傲气,看向柳香芹:“你回去告诉他,想要什么就明明白白说出来,别整天弄些阴谋诡计,像茅坑里的疽一样,只会躲在暗处算计。”
柳香芹站起来,玩味地看了一眼门口的张慎,又看一眼安心,颔首笑着道:“行,我会带到的。你们两个,好好聊,我去对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