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的黑暗像浓稠的墨汁,将南宫洛整个人浸透。
她倚在潮湿阴冷的石壁上,指尖轻轻描摹着小腹的弧度。
每当掌心触及那个微小的隆起,她就能感受到玄夜留在她生命里的温度。
“孩子...”她在心里轻唤,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周遭的黑暗,“娘亲一定会护你周全。”
墙角的老鼠窸窸窣窣地窜动,在霉烂的稻草间翻找着昨日遗漏的饭粒。
南宫洛望着面前那碗早已凝结油花的稀粥,喉头动了动,终究没有动筷。
她必须时刻保持警觉,为了肚子里和玄夜的血脉——那是她在这人间炼狱里唯一的希望之光。
“哐当——”
生锈的铁门突然发出刺耳的呻吟。两个黑袍守卫拖着一个身影粗暴地扔了进来。
南宫洛的心猛地揪紧。她下意识蜷缩身体,将腹部藏在阴影里。
那人重重摔在石地上,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低吼。
借着墙缝透入的一缕微光,她认出了那熟悉的轮廓——墨离师兄!
可眼前的墨离已面目全非。散乱的长发间,一双猩红的眼睛泛着兽性的光芒,嘴角延伸出森白的獠牙。
南宫洛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噬魂引...”她想起黑石峰告诉过她这种蛊毒能让人丧失神智,沦为行尸走肉。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她既恐惧又心疼:“你果然还是食了这药…”
“师兄?”她试探着轻唤,声音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希冀。
墨离猛地抬头,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咆哮。他四肢着地爬行时,南宫洛注意到他右手指节上那道熟悉的疤痕,那是小时候为救她被毒蛇咬伤留下的。
这个细节像一把利刃,瞬间刺穿了她强装的镇定。
“他认得我!”南宫洛突然确信。
她扑上前抓住墨离褴褛的衣襟,在守卫可能监视的角度里,她的动作看起来像绝望的挣扎。
当墨离在她腰间极轻地一按——那个他们幼时玩耍约定的暗号——南宫洛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佯装被甩开时,瞥见他猩红眼底转瞬即逝的清明,那眼神在说:相信我。
墨离开始疯狂撞击铁栏,整个牢房都在震颤。
南宫洛蜷缩在角落,指甲深深陷入手臂。“他在演戏...”她强迫自己冷静,却控制不住发颤的身体。
当守卫脚步声远去,墨离背对着她快速结印。南宫洛假装去扶他,实则屏息凝神。
那几个破碎的词句飘入耳中时,她感到一阵眩晕。
南宫依...心脉...三日...每个词都像重锤敲在她心上。
“阿姐...”记忆中姐姐温柔的笑颜与眼前残酷的现实重叠,她咬破嘴唇才忍住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