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林愤怒地冲上前去,却被灰色的衣袖拦住。
“姑娘,没事的,在下已经习惯了。”
清瘦冰冷的手拾起地上的银子,一双丹凤眼温润如玉:“在下摆上一天的字画,也赚不来这些,就当是他买下了。”
“你怎么这么好的脾气,让人欺负成这样也不还口,他是不是经常这般欺辱你?”
“没事的,他只是看不惯城中有人同我说话。”
孟晚林见他捡着那些画轴,好奇地问道:“都碎成那样了,你还捡来干嘛?”
“姑娘不知,字画没了还可以再画,这画轴却得来不易,还可以留着之后用。”
“你等我一会儿。”
孟晚林将衣服抱回店中,与老板简单交待了几句,急忙小跑而出。
她帮着男子捡起地上的卷轴,抱在怀中:“今日这事还是怪我,若不是我撞了你,你也不会在这儿被那坏人碰上。”
“对了,这些你一个人也拿不来,我帮你抱回家中吧。”
“不用了,姑娘,在下的住处就在那头巷子里,在下自己就可以。”
“不行不行,此事因我而起,我不做些什么,心中总有些过意不去。”孟晚林摇头说道。
“也罢,那姑娘随在下来吧。”
这公子的住处倒是不远,过了街道穿进小巷就是,孟晚林将手中的卷轴放在院子的摇椅上。
“这是你家?”
“寒舍简陋,姑娘若不嫌弃,喝碗水再走。”
孟晚林环顾四周,整个院落十分的狭长,院子的东南角上种了几枝竹子,枯黄的落叶盖在泥土之上。
院子里仅能放下一张摇椅,两个竹凳。
“姑娘,请。”
孟晚林接过瓷碗,暖着手,碗中的水有些微黄。
“我叫林晚,不知公子名讳?”
男子细长的指节搭在卷轴上,整理着上头的碎纸,回话的语气十分的轻柔。
“在下姓尤单名一个阳字,姑娘定是从外乡来的吧。”
“哈哈,可是我的口音与你们不同?”女子饮下一口热水,腹中一阵暖意。
“不是。”尤阳摇了摇头,“城中除了几个私塾的先生外,很少有人同我说话。”
“是因为刚才那个恶霸?”
想到那个男子,孟晚林就气不打一处来,光天化日之下怎会有人如此猖狂!
“那是我弟弟。”
“他是你弟弟!”女子惊讶地双手跟着晃了一下,碗里的水洒了些在地上。
不论是品性还是外形,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兄弟,再者兄弟之间,怎会如此相待?
“姑娘一定好奇为何在下的弟弟会如此···”
尤阳一手抚在卷轴上,嘴里轻叹着:“说到底是在下亏欠于他,万事皆有因果,在下不怨天只怨自己。”
孟晚林坐在竹凳之上,以为他会继续说下去,却不想男子的话停了下来,眸中闪过一丝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