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裴寂正对着棋盘凝神沉思,指尖捏着的棋子迟迟未落。
听到院内崔小七的惊呼声,他棋子来不及丢入棋篓,闪身出了房门。
崔小七感觉到身边有一阵风停下。
抬眼,裴寂已经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彻底。
此时,老怪头坐在院外一根粗树桩上,没听到隔壁院子的动静,却听到自家院子的咋呼声。
一双腿抡得飞快,跑入院子。
一老一少站在她面前,盯着她的手齐齐皱眉。
……
崔小七瞥了眼那堵刚砌到大腿处的半墙,出于谨慎,抬了抬下巴示意进屋说。
屋内,崔小七晃了晃扎着的冰凌子的手。
冰凌子融化,掉落在青砖上,摔得粉碎。
裴寂眸子一沉。
老怪头没看懂,直接问,“这……打的……什么哑迷?”
崔小七盯着地上的水渍,缓缓开口,“现在想来,那日我后颈一阵发凉,还以为是厨房太冷。”
“原来是有人将冰做成暗器冰刺,涂上迷药,射入皮下,药效就会产生作用,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老怪头嘴巴一张一合,惊得没有说出话。
这得是心思多么缜密的人,才能想出如此阴毒的办法。
要是这人还精通毒术,那就会……杀人于无形!
“丫头,跟师傅回医馆吧,我们没有证据,没法将这歹人送入大牢,只能避而远之。”老怪头眉头深锁。
崔小七却摇了摇头,“师傅,现在他们已经打草惊蛇,短时间内不会在清水村贸然出手,城内鱼龙混杂,才是他们下手的好地方。”
老拐头搓着胡子,想了想,觉得也不无道理。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递给崔小七,“每日涂一点在手腕处。”
崔小七盯着瓶中绿不拉几的膏体,“师傅,这是什么?毒药?”
老怪头神秘一笑,摊开手掌,一条白色小蛇从袖子里溜出来,盘在桌上,对着崔小七吐出信子:“嘶~”
崔小七最怕这种软体动物,哪怕只有筷子粗细也不行。
她吓得瞬间弹开一米远,指着白蛇声音哆嗦:“我不要!”
一想到胳膊上缠条蛇,她就寒毛直竖。
老怪头失笑,日后可日日要跟毒虫打交道,就这小胆儿还学毒术?
“这药膏是用七叶一朵花制成,小白从小用这个喂养,你每日涂抹,药香入肌,它便能寻着味找到你。”
这么稀奇?崔小七目光落在小白的身上。
小白?咋不直接叫白娘子!
好在是白色的,要是那种花斑蛇,她根本不敢看。
这么一看,似乎也没那么害怕了。
她的表情落入裴寂的眼中。
裴寂嘴角划起一抹弧度,猎户怕蛇?
盛夏蛇多的时候,崔小七只敢去常去的地方下套子,下夹子捉野兔。
每次都会涂抹雄黄避蛇。
女孩子怕蛇不也很正常吗?
“您的小白您自己留着吧,我不要!药留下,我每日会涂。”崔小七指了指药瓶,示意放在桌角,离那条小白蛇远点。
老怪头一笑,瓷瓶放在桌角上。
裴寂摊开手掌,小白“嗖嗖”地爬过去,盘成一团。
老怪头皱眉骂道:“你这小畜生,白养你几年了,真是个冷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