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新的历程(1 / 2)

吴期双手罩住脸庞,缓缓下滑,一副痛恨苍天但求助无泪的表情。

沈慕梨跟他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只觉得心痛,沈慕梨被困在无声区,无法出来,后又被奸人陷害,这一桩桩一件件,皆与他有关。

如果不是因为他,沈慕梨也不会被牵扯其中。

会是林行把沈慕梨带去小黑屋的吗?还有那包解药……如果不是林行,又会是谁?

现在的情况是他不仅不能和林行对峙,就连偷走解药的凶手,那个人有可能会是谁,他都毫无头绪。

轰炸机的嗡鸣声在吴期脑海接连乍现,一架接着一架的飞机,盘旋他的脑海,将他搞得束手无策。

吴期揽过沈慕梨的肩膀,“你不要自责,更别担心,事情总会有转机的。”他眼下唯一能做的,除了开导沈慕梨,别无他法。

她这一路跟自己回来,居然藏着如此大的一个秘密,但是表面却没有表现出半分无措。

果然,沈慕梨还是那个他喜欢的女王大大,泰山压顶也面不改色。

沈慕梨靠着吴期的胸膛,“实在不行,趁他们还没向我主动要解药,我先一步告诉余千岁,你觉得怎么样?”

吴期的嘴角抽搐起来,这个办法,不过是早死晚死罢了。

伸手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他知道余千岁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他眼里容不得沙子,更何况坐在那个位置上,对于他珍惜的人,自然会比对待其他人更为重视。

“我去跟他说吧,毕竟事出有因,他要是非得炼药,拿我的命炼去好了。”

当初沈慕梨为了让自己心安,特地在与擎风的约定中,给他下了毒药,只要在规定时间内,擎风将她带离无声区,身上的毒就能解开。

然而世事无常,谁都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糟心事,蝴蝶过境,引起连锁反应。

两人在屋内甚是惆怅,隔壁房间的陈槐亦是思绪万千。

陈槐面向墙面坐着,老张头教过他那么多东西,唯独没有教会他“情”为何物,他自认社会交际、与人沟通是短板,但陈槐一向不以为然。

三千世界,每天都要和数人擦肩而过,往往现在相识相交的挚友,下一秒就会为了利益拔刀相向。

人心叵测,欲壑难跨。

陈槐站在天堑的这一头,看着芸芸众生为了情感,产生联系,而人与人之间产生的众多情愫,又能细分成各个分支类目。

他面无表情亦冷静淡薄的成为世间的旁观者,主动交际之于陈槐,更是鲜少发生的事情。

他从始至终都是以结果为导向的处事态度,无论对人还是对事。中间的过程往往不太重要,只要能完成他认定的目标,达到想要的结果,一切处事方法,皆可运用。

他常年游走在灰色地带,本就认为这万物大千,根本不是非黑即白那么干脆单一。他不是世人尊崇的正派道家天师,他有时能为了一件事情的结果,不达目的不罢休,哪怕这过程中流血流汗,手段阴险。

可陈槐并不认为这有什么。

但他又不屑与魑魅魍魉为伍,他特立独行,老张头走后,他彻底变成孤身一人,孑然自在地行走人间。

意外发生的那刻,陈槐以为会潦草结束这一生。

但是他却开启了另一个诗篇。

里界的开端是血腥残忍的,多变诡谲的人性,正好撞到他的枪口上。

唯独余千岁不请自来,他混在初始玩家的行列,却一举一动极不普通。他潇洒倜傥,朗目如星,他先陈槐一步,向陈槐搭腔,但是细窥之下,潜在湖底的一双狼眸,孤绝又漠然。

余千岁站在高山之巅,他明月照江,却让人感到心有冰墙。他表面上的一切行为动作,实则和内心的本我,完全不同。

面对余千岁,陈槐时常认为他能看清余千岁,自以为他们是同路之人,一样的孤霜傲雪,一样的拣尽寒枝不肯栖。他们很多地方都一样,对这个世界,或者是对所处的当下,随时做好抽离的准备。

似乎这红尘千丈、婆娑浮生,从未有他们真正在意的东西。

陈槐从来没有参与过世俗的情爱,他不迎合众生,更是离群索居,所以他对所谓的感情,喜欢或者爱,从不看在眼里。

男女之情也好,同性白首也罢。

那是旁人的事,和他无关。

他不会去计较这些俗世当中的伦理道德,在他眼中,人活一世,当然得事事以自己快活最重要。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社会万万人,如果是只为了活在别人眼中,岂不是没劲透了。

只是偶尔,陈槐又看不懂余千岁的做法。余千岁所做的一切,邀约也好,同行也罢,皆是因为他内心兴起,但是这份随心所欲又颇有几分孩童似的心理,到底有几分真心。

你进我退,执棋落子,在这盘他和余千岁的对弈中,他忽地眼前迷茫,看不清余千岁究竟是怎样的下棋路数。这种棋盘上的你来我往,才应该是他和余千岁最为贴切的发展走向。

偶尔的孩子气,遮盖不住成人的欲望。

但是余千岁却时而冒进半步,又时而悔棋重来。他一步一步的试探,为的是什么?

陈槐心想,总不能是他这个人的心?

爱恨纠缠,直叫人难堪。

他那暗雾笼罩刻意隐藏起来的真实情绪,偶有旌旗摇曳。

余千岁吹来的风,究竟是飓风咆哮,还是暖阳春风,他站在山顶,相信总有一天,云层散去,柳暗花明。

陈槐推开竹屋的门,打算四处走走。

恰此同时,吴期和沈慕梨也出门了。

陈槐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他不动声色,视线却落在两人身上,久久不肯离去。

往常吴期一见到他,自会咧着笑脸大声唤他一声“陈哥”,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这对小情侣跟换了人似的,尽管面色假装淡定,不过掩饰得再好,也难逃陈槐敏锐的感知。

他停下脚步,“你们两个发生什么事儿了?不妨说来我听听?”

吴期羞愧地看向陈槐,随即猛地低头,尴尬地寻找话题,“陈哥,云落山的环境挺好的哈。”

“嗯,确实挺好。”

“你的房间应该和我们的一样吧?我看外墙都差不多。”

“你可以亲自到我房间看看。”

“陈哥,天色不早了,我俩就先回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