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学术研讨会,像一颗投入清华园这潭静水中的巨石,激起的涟漪久久未曾平息。
风波过后,柳如雪和柳如霜的名字,成了校园里一个传奇。
再没人敢用“不自量力”来形容她们,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敬佩和好奇。
尤其是柳如雪,她那温婉外表下蕴藏的坚韧和智慧,让她成了许多男同学心中的“白月光”,可远观而不可近玩焉。
至于叶凡,则彻底成了一个谜。
那个在最后关头,用一口流利英语和几个石破天惊的未来概念,将美国专家问得哑口无言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时间,各种猜测流传开来,有人说他是隐姓埋名的科研大佬,有人说他是某个秘密部门的顾问。
总之,“柳氏姐妹花背后的那个男人”,成了清华园里最神秘的传说。
对于外界的风雨,叶凡毫不在意。
生活回归了那份他最珍视的平淡。
清晨,他骑着那辆擦得锃亮的“凤凰”牌自行车,载着柳如雪,柳如霜则骑着另一辆车跟在旁边,三人说说笑笑,穿过胡同,迎着朝阳去往学校。
下午,他又会准时出现在校门口,将她们接回那个温馨的四合院。
院子里的鸡鸭,在他的照料下,一个个肥硕精神。
柳如雪姐妹俩种下的绿植,也抽出了新芽。
家的味道,越来越浓。
柳如霜的性子本就活泼,经过那次“一战成名”,整个人更是脱去了最后一丝自卑和怯懦,变得越发自信开朗。
她在学校的文艺宣传队里,很快就成了骨干。
没有经受过专业训练的舞蹈,却带着一种黑土地独有的质朴和野性的生命力,格外引人注目。
平静,却在一次学校的迎新文艺汇演上,被悄然打破。
汇演当晚,柳如霜表演了一个独舞,叫《山丹丹花开红艳艳》。
她穿着一身红色的确良衬衫,梳着两条大辫子,在舞台上旋转、跳跃。
她的舞姿或许不够标准,但那份发自内心的笑容,那双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就像初春消融的雪水,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清新和活力。
台下,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扣子却散开了两颗,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年轻人,原本百无聊赖地靠在椅背上,当柳如霜出场时,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和不耐的眼睛,忽然就定住了。
他叫高朗,京城顶级权贵圈子里都赫赫有名的“混世魔王”。
仗着祖辈的功勋和父辈的权势,从小到大,横行无忌。
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娇媚的,知性的,高傲的……可那些女人,眼神里都带着算计和欲望。
而台上这个女孩,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那份纯粹的喜悦,让他那颗早已被酒色财气浸泡得麻木的心,莫名地悸动了一下。
“去,查查她是谁。”高朗对自己身边的跟班,懒洋洋地吩咐了一句。
第二天,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直接开到了清华的一栋教学楼下。
在这个自行车都算稀罕物的年代,一辆小轿车所带来的视觉冲击,无异于后世的航母进港。
整个宿舍楼都轰动了。
高朗倚着车门,手里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和一盒包装精美的进口巧克力,在无数羡慕、嫉妒、好奇的目光中,点名要见柳如霜。
柳如霜被同学喊下楼时,看到这阵仗,吓得小脸都白了。
她不认识这个人,但那种扑面而来的侵略性和占有欲,让她本能地感到厌恶和恐惧。
“柳如霜同学,我叫高朗。交个朋友?”高朗的嘴角,挂着他自认为最有魅力的笑容。
周围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柳如霜却往后退了一步,小脸绷得紧紧的。“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想跟你交朋友。请你把东西拿走,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高朗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何曾被人这么干脆地拒绝过?
“为什么?”他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