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俊的目光在“阿道夫”三字上微微一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电报边缘,油墨未干的字迹在晨曦中泛着暗沉的光泽。
苏俊将电报递给助手彭维伦,指尖轻点电报纸上“专家1027人”的数字,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维伦,你负责的那座宾馆得抓紧扩建了。房间至少要翻一倍,总不能让德国专家睡大通铺,传出去让人笑话。”
他眉头微蹙,目光扫过院外渐暗的天色,“这事得立刻告知公主,筹备接待不是小事。”
彭维伦快速浏览完电报,后背瞬间渗出薄汗。他将电报折好贴身收好,挺直腰杆应道:“明白!我这就去拟扩建方案,晚上我就向公主汇报。”
苏俊指尖轻叩桌沿,沉吟片刻后抬眼望向费舍尔,目光沉稳如渊:
“劳烦费舍尔先生向马克斯先生转达谢意,他此番费心,苏某铭记于心。”
他顿了顿,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玻璃杯重重落在铺着白桌布的几面上,发出清脆声响,
“另外,请务必转告阿道夫先生,但凡有所需求,只要在苏某能力范围内,定当全力相助。”
费舍尔脖颈扬起,喉结快速滚动着将杯中琥珀色液体一饮而尽,玻璃杯重重砸在桌面时溅出几点酒星。他抹了把嘴角的泡沫,露出两排森白牙齿:
“苏先生,这边请!”
话音未落,皮鞋已重重踏在石板路上,带起一串急促的回响。
穿过爬满枯藤的月洞门,后院潮湿的空气裹挟着铁锈与木屑的气息扑面而来。
库房厚重的木门被推开时发出吱呀长鸣,费舍尔探身拧亮墙上的钨丝灯,昏黄光晕中,一支锃亮的毛瑟1924式重型枪管猎枪,斜倚在天鹅绒衬垫的枪架上。
八倍瞄准镜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蓝芒,枪托处还刻着精致的云纹雕花。
苏俊的呼吸陡然加重,手指轻轻抚过冰冷的枪管,触感细腻如绸缎。当指尖触到刻着生产编号的铭文时,他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声在库房里来回碰撞:
“果然是它。”
费舍尔注视着苏俊发亮的眼神,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珠,喉结上下滚动着解释:
“苏先生,为凑齐这批货,我们的人几乎找整个遍了远东和法属中南半岛的军械库。”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枪托雕花,
“带瞄准镜的毛瑟1924式猎枪,拢共只找到74支。配套的专用子弹倒是有3万发——不过这枪也能用7.92x57毫米通用弹,就是精度会大打折扣,怕是连几百米外的野猪都难命中。”
苏俊的食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枪身,金属碰撞声清脆悦耳:
“足够了,74支先用着。”
话音一转,他猛地抬头,“对了,我要的双筒望远镜呢?”
费舍尔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侧身推开隔壁房门。
钨丝灯昏黄的光晕里,数十具牛皮包裹的望远镜整齐码放在木箱中:
“这边请——苏先生一口气要这么多600米射程的猎枪,莫不是要组个打虎队?”
费舍尔半开玩笑地说着,皮鞋踏过木地板,在寂静的库房里踩出回响,“听说在你们华夏,虎鞭倒是很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