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蜜，顺着海关宾馆厚重的窗帘缝隙流淌进来，在陈默和林小星交叠的被褥上织出一道金线。床头的老式闹钟刚指向七点，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惊得林小星像受惊的小鹿般猛地坐起身。她慌乱地拢了拢散落肩头的发丝，睡裙肩带滑落也浑然不觉，只睁着还沾着睡意的眼睛，茫然地看向房门。

“陈总，顾关长让我来接您和林小姐去海关餐厅用早餐。” 门外传来司机沉稳的声音。陈默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顾源怕是早已洞悉昨夜之事。他起身披上睡袍，边走向门口边应道：“知道了，稍等。” 回头瞥见林小星正手忙脚乱地收拾散落在床边的衣物，耳根不由得发烫，心跳也跟着乱了节奏。

两人匆匆洗漱完毕，在宾馆大堂撞见同样被接来的李晓雨。李晓雨上下打量着他们，眼尾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红色指甲故意在两人之间来回比划：“哟，我说怎么一早就找不着小星，敢情是在这儿和陈先生‘探讨人生’呢？” 林小星的脸 “腾” 地红透，像熟透的番茄，伸手就要去捂李晓雨的嘴：“你少胡说八道！” 李晓雨灵巧地侧身躲开，咯咯笑着跑向停在门口的黑色轿车，裙角飞扬间，带起一阵欢快的风。

车内，李晓雨依旧不依不饶。她斜倚在真皮座椅上，托着下巴，桃花眼在陈默和林小星之间来回打转：“小星啊，你瞧瞧陈先生这黑眼圈，昨晚到底多‘辛苦’呀？” 说着还夸张地眨了眨眼。林小星又羞又急，抓起车载抱枕就砸过去：“李晓雨！你再乱说，信不信我把你丢下车！” 李晓雨笑着接住抱枕，顺势搂住林小星的肩膀，在她耳边悄声调侃，逗得林小星又捶又闹。

陈默握着方向盘，耳尖通红，连脖子都泛起红晕。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道路，却在后视镜里瞥见林小星慌乱又娇嗔的眼神，心里既甜蜜又窘迫，只能默默加快车速，盼着早点到餐厅结束这 “煎熬”。

海关餐厅坐落在海关大楼东侧，青灰色的砖墙爬满翠绿的藤蔓，清晨的露珠在叶片上滚动，折射出细碎的光。李晓雨仰着头，望着门口庄严的金色牌匾，嘴巴张成了 “o” 型：“这就是海关餐厅？吃个早餐还整得这么气派？” 她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蒸笼腾起的白雾，裹挟着奶香、麦香与肉香，混合成令人垂涎的气息。

包厢内，红木圆桌中央摆放着精致的白瓷餐具，转盘上早已摆满各式早点。皮薄馅大的灌汤包褶子均匀，在晨光中泛着晶莹的光；金黄酥脆的油条切成小段，整齐码放在青花瓷碟里；还有现磨的豆浆，表面浮着一层薄薄的油皮，热气袅袅升腾。李晓雨围着桌子转圈，眼睛瞪得溜圆：“我的老天爷，这哪儿是早餐，简直是满汉全席！” 她一屁股坐下，拿起筷子就夹起一个烧麦，咬下一口，肉馅的鲜香混着糯米的软糯在口中散开，她眯起眼睛，满脸陶醉：“绝了！这味道，我能记一辈子！”

林小星看着好友夸张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话虽如此，她也被眼前丰盛的早餐勾起食欲，拿起勺子舀了口桂花糖糕，绵密的口感带着淡淡桂花香，甜而不腻。陈默默默给林小星添了碗热粥，又夹了几样清淡小菜放在她面前，动作自然又温柔，仿佛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早餐过后，阳光愈发明媚。陈默带着两人驱车前往口岸。塔城口岸的国门巍峨耸立，红白相间的建筑在蓝天下格外醒目。国境线旁，界碑庄严伫立，“中国” 二字鲜红夺目。远处，运载货物的卡车排成长龙，身着制服的海关工作人员正在有序查验，对讲机的沙沙声与卡车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繁忙的口岸交响曲。

李晓雨兴奋地拉着林小星跑到界碑旁，摆着各种姿势拍照，嘴里还念叨着：“这可是出国的边缘，我得好好留念！” 她踮起脚尖，试图越过铁丝网眺望对面的异国风光，风吹乱了她的发丝也浑然不觉。陈默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欢快的身影，嘴角不自觉上扬。他向林小星招招手，指着远处正在吊装货物的大型起重机：“瞧见没，那是龙门吊，专门装卸集装箱的，效率可高了。”

林小星凑过来，目光专注地听着陈默讲解。阳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她时不时点头，眼神里满是好奇与钦佩。李晓雨悄悄举起相机，将这一幕定格，嘴里嘟囔着：“哟，小星这崇拜的小眼神，酸死我了！” 林小星回过神，追着李晓雨要抢相机，两人在口岸广场上笑着、闹着，引得往来的工作人员纷纷侧目。

参观完口岸，日头已经到了中午，金色的阳光给三人的身影拉得很短。午间毒辣的阳光照得林小星原本还兴致勃勃地东张西望，这会儿却渐渐没了精神，眼皮开始不住地打架，粉嫩的嘴唇微张，时不时打出个哈欠，眼角还沁出些许泪花。她强撑着精神，可脑袋却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像个打瞌睡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