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高颧骨两步窜过来,她一把夺过铝饭盒,猛嗅几下,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酸了。”
一听这话,姜芙顿时把脸一沉:“婶子,这大夏天的吃坏肚子,得有多遭罪?”
高颧骨啧啧:“鸡汤拎回去,烂菜叶子留下,你这人咋这么精?就让你给做两顿饭,你要是实在不乐意,你别答应啊!还是老乡哩,真不咋的!”
侯素芹就坐在床头,默默地抹起了眼泪。
重生回来,她想通了许多。
你一味替别人着想,到最后就是没人想着你。
你一味多干少吃,到最后就是没人管你吃没吃,但活要是没干完,大家一定第一个找你。
人,都是惯出来的。
脚上泡,也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如今她不惯着了,更不打算走出一脚泡。
“一会儿我出去打听一下,一天给三块工钱,买菜钱另算,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搭把手……”
姜芙自言自语,声音不大,但足以让身边的人听到。
赵淑梅眼睛一亮:“你这傻孩子,还找啥外人啊,我明天早点起来,中午十二点之前一定让你袁大娘吃上饭!”
低头一看那黄黄的叶子,她又赶紧合上盖子,讪笑道:“青菜我最后再炒,保证刚出锅,又脆又甜!”
高颧骨撇撇嘴:“敢情是给钱了才干活啊!”
一天三块钱,买菜的钱还另外给,傻子才不乐意!
一个工人一个月才赚多少钱啊?
旁边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中年妇女凑上来,热情地自我推荐:“我做饭好吃,那是我妈,我本来也天天给她送饭,不如让我……”
她伸手指着旁边病床上的老太太,又指了指自己。
赵淑梅气得哆嗦:“你算老几,谁认识你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又赶紧向姜芙表忠心:“你放心,要是我做不到,我、我就……”
一指天上,赵淑梅咬牙发誓:“我就不得好死!”
这可是你说的啊!
想到袁丰收和赵淑梅在原着里的结局,姜芙无声地扯了扯嘴角。
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
众人都呆住了,心说这女的真猛。
侯素芹哭声一顿,抽抽噎噎地对赵淑梅说道:“淑梅,你说那话干啥,咱们都认识多少年了,我还不知道你吗?”
她又斥责姜芙:“你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跟你婶子说话呢?我看你是越活越回旋,一天净胡说八道了!”
赵淑梅心中一喜:“素琴呐,还是你好,我明天一定早点过来,你今儿先对付一顿。”
说着又去掀饭盒盖子。
侯素芹摇头,指着柜子上别人给的饼干:“我刚吃了饼干,不饿,你拿回家吧,明天别来得这么晚了。”
爱吃不吃,赵淑梅只惦记着钱。
她笑嘻嘻地看着姜芙:“那明天买菜的钱……”
侯素芹拉着脸子,继续骂姜芙:“手里有俩钱,充什么大瓣蒜?你把你婶子当成啥了,还好意思提钱,你婶子当年困难成那样,也没说出去给人家当保姆,现在人家日子好了,俩儿子都长起来了,犯得着叫你婶子出去赚钱养家吗?你拿那几块钱磕碜谁呢,再说你婶子能要这钱吗?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做几顿饭还要钱,让人笑掉大牙!别说你是我们老袁家的媳妇,我丢不起那人!”
骂完,她又眼泪汪汪地看向赵淑梅。
“淑梅啊,我不如你有福气啊,你那儿媳妇就跟面团儿一样,随你怎么搓扁揉圆,我这个就不行,还得慢慢教,不知道多久才能教出个样子出来,我可得多活几年呢!”
被骂的姜芙做出一脸羞愤欲死的表情,转头就走。
至于工钱和买菜钱……
那当然是没有这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