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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段话,霁月看似是听进去了,实则是左耳进右耳出了。
“知道了知道了,阿符,你最近真的好唠叨。”
她亲昵的凑过来挽着我的手臂,撒娇的晃了晃,“我去泡茶,你去休息室换个衣服,血呼啦的,怪吓人。”
我打量她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脚步声在空旷的长廊里回荡,看似轻快,可又带着一种沉重的,渐行渐远的孤绝。
我的目光一路跟随她到拐角,眼底闪过一丝纠结,随即又恢复成一片深潭般的平静。
我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走出几步,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一片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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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院主殿,熏香袅袅,彻底隔绝了前院的喧嚣和血腥气。
我换好衣服回去时,见梵迦也已经离开了。
大家在喝茶聊天,身上的酒气,早已褪去大半。
我随便找个张空椅子坐下,符晴连忙询问道:“小妹,今晚真是吓死我了!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那些鸡鸭为什么没事?”
符晴虽然不知道太姥姥是如何渡病的,但她多少也知道跟家里的家禽家畜有些关系。
太姥姥吩咐过,那些东西绝对不可以吃!
还有在太姥姥葬礼上,埋掉的那些鸡鸭牛羊被人挖出来吃了的后果,符晴也是亲眼所见的。
所以她坚定地认为,我今晚难逃一死,这才把她吓得够呛。
我放下茶杯回道:“之前有人来给我报信,说邓宁那边有动作,没成想第二天李茉莉就出现了。
我本以为所谓的动作,只是她和邓宁连了手,但那几天我还是心绪不宁。
刚好赵叔要来取货那日,他有事迟到了,正好也给我敲了一个警钟。
没有人比李茉莉更清楚我手里有这些东西,还有它能带来的后果。
我只是以防后患,不能被她抓住我的短板。
所以我让霍闲把有病气的动物隔离在山顶三叔那边的后山,三叔的院子一般有喜欢人看管,平日里严防死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而赵叔平时只是负责我师父故居的那一小片,本来数量也不算多,索性全都换成了健康的先让他养着。”
符晴舒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难怪!不过以后你雇人要更加小心,真别弄出什么事来!”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霁月嘟嘟嘴,埋怨道:“你有计划怎么没提前和我们说?”
我无奈的笑了,“大姐,我又不是神仙,我也不知道这事一定会发生,只是提前准备了一下而已。
说实话,我自己当时也不知道他们拿的到底是我提前放好的,还是山顶的。
当它真的发生了的时候,我心里也没底,但逼到那了,不得不硬着头皮做下去。”
霍闲在我的对面,眼底一片欣慰,伸手指了指我,傲娇的说,“走一步看三步,你这样子颇有点师兄年轻时…哎呦。”
我丢了颗苹果过去,正好砸在了他的肚子上。
大家说笑了一阵,紧绷的神经得到松懈,也都累了,便都各回各家。
符晴临走时告诉我,让我给我妈打个电话,她来的那日符晴要和我一起去接她。
我将他们一一送走后,徽音站在浴室的门口叫我。
我进入后,见巨大的浴池里,热气氤氲,水面上漂浮着舒缓宁神的药草花瓣。
“你弄的?”
王徽音点头,“泡完舒服些,能睡个好觉。”
我摸了摸她头顶柔软的发,“你就是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疼。”
她浅浅笑着,躲避我的视线,忙前忙后。
我整个人浸在温热的水中,紧绷的神经和四肢百骸终于一点点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