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胆色，这份魄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动。</p>
萧渊的瞳孔猛地一缩。</p>
李远和李湛的脸色，则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p>
他们终于明白了李轩的全部图谋。</p>
他不仅仅是要脱罪，他还要借着这次危机，将大周军方第一人，彻底绑上自己的战车！</p>
一旦联姻成功，李轩这个原本最没有威胁的废物太子，将立刻拥有与他们任何一人分庭抗礼的资本！</p>
好一招化危为机，好一招釜底抽薪！</p>
“父皇，万万不可！”李远急声叫道，“李轩德不配位，怎能让萧家明珠，与之为配？这对萧大将军，对萧小姐，都太不公平了！”</p>
“是啊父皇，”李湛也附和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如先将太子禁足，彻查此事，待水落石出之后，再做定夺不迟。”</p>
他们拼命地想要阻止，但李承业，却根本没有理会他们。</p>
他的目光，只是在李轩和萧渊之间，来回逡巡。</p>
他在权衡。</p>
一个不成器的太子，和一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p>
一场皇家的丑闻，和一次巩固统治的政治联姻。</p>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p>
至于那所谓的“幕后黑手”，查与不查，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李轩给了他一个完美的理由，去做出对他最有利的选择。</p>
“萧渊。”李承业再次开口。</p>
“臣在。”</p>
“李轩求娶你女儿，你，意下如何？”</p>
皮球，又被踢到了萧渊的脚下。</p>
萧渊心中一片苦涩。他知道，皇帝这么问，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只是需要自己这个当事人，亲口说出那个“同意”，来完成这出戏的最后一块拼图。</p>
他能不同意吗？</p>
不能。</p>
一旦他拒绝，那就是不给皇帝面子，不给太子面子。那今天这场戏，就白演了。萧家，将同时得罪皇帝和太子，下场只会更惨。</p>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身旁跪着，娇躯微微颤抖的女儿。</p>
在那双冰冷的眸子里，他看到了一丝哀求。</p>
她不是在求他拒绝，而是在求他，为了家族，答应。</p>
萧渊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痛得无法呼吸。</p>
他戎马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可以坦然面对千军万马，可以笑着面对死亡。可唯独在女儿这件事上，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p>
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臣……遵从陛下圣断。”</p>
他没有直接同意，而是把决定权，又推回给了皇帝。</p>
这是他作为臣子，最后的挣扎，也是作为父亲，最后的尊严。</p>
李承业点了点头，对萧渊的回答很满意。</p>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萧凝霜的身上。</p>
“萧凝霜，太子求娶于你，你，可愿意？”</p>
这一次，李承天没有用命令的口吻，而是用了一种近乎询问的语气。</p>
他给了她选择的权力。</p>
但这权力，却比任何命令都更加沉重。</p>
萧凝霜抬起头，那张苍白而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p>
她没有看李轩，也没有看自己的父亲，只是静静地看着御座上那个掌控着所有人命运的男人。</p>
良久，她朱唇轻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p>
“臣女，愿意。”</p>
说完这三个字，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p>
但她的话，还没有结束。</p>
“但臣女，有一个条件。”</p>
“说。”李承耶眉毛一挑。</p>
“婚后，臣女与太子殿下，只是名义夫妻。臣女会恪守太子妃的本分，但……也请殿下，尊重臣女。井水不犯河水，各不相干。”</p>
她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斩断了所有的温情与可能。</p>
这是她最后的反抗，也是她为自己保留的，最后一丝尊严。</p>
李轩心中一沉，但他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p>
能保住命，还能抱得美人“名义上”归，已经算是血赚了。至于感情，那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他有这个自信。</p>
李承业闻言，深深地看了萧凝霜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p>
不愧是萧渊的女儿，有胆色，有风骨。</p>
“好。”他点了点头，“朕，准了。”</p>
他随即看向一旁的王福，朗声道：“王福，传朕旨意。”</p>
王福立刻躬身，尖细的嗓音在殿内响起：“奴才在。”</p>
“太子李轩，与大将军之女萧凝霜，情投意合，堪为良配。朕心甚慰。特下旨，择吉日完婚，册封萧氏为太子妃。另，太子治家不严，罚俸一年，于东宫闭门思过一月。钦此！”</p>
旨意一下，尘埃落定。</p>
李远和李湛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们知道，他们输了，输得一败涂地。</p>
李轩不仅没被废，反而还因祸得福，得了一个天大的助力。</p>
李轩和萧渊父女，则叩首谢恩。</p>
“谢父皇（陛下）隆恩。”</p>
从金銮殿出来，天已经大亮。</p>
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李轩却觉得有些不真实。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巍峨的宫殿，心中感慨万千。</p>
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