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死他！

“干！”</p>

人群中不知谁吼了一声，像点燃了火药桶。</p>

“挖！挖他娘的！”</p>

“金子！都是咱们的！”</p>

低沉的、压抑不住的吼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碰撞、激荡，汇成一股灼热的气流。</p>

汉子们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眼睛里燃烧着同一种贪婪的火焰。</p>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沉沉地泼洒下来，将白石村彻底吞没。</p>

荒地里，林澈招呼牛二赶紧走。</p>

牛二看了看林澈道；</p>

“澈哥，咱们明天还来吗？”</p>

林澈一边收拾锄头一边往坡下走；</p>

“来肯定是要的，只是明天这荒山之上到处都是人，咱们装样子也得装着来...”</p>

牛二有些不解；</p>

“澈哥儿，你花这么大代价只是让他们帮你开荒？”</p>

“这未免也太...”</p>

林澈故作神秘一笑；</p>

“开荒...那不过是顺带手的事，真正的局还在后头呢...”</p>

“等过几日，你就看马三跪在我面前叫爷爷...”</p>

牛二想不明白也就不愿在去想，跟着林澈下山。</p>

牛二想要回家，被林澈拦住。</p>

“这几日辛苦，你住我家，咱们相互有个照应...”</p>

“再说了，咱们干一天活，回去吃点鹿肉，补补力气...”</p>

牛二本想拒绝，看着林澈真诚笑脸，便答应下来。</p>

“我以后听澈哥的，澈哥发达了，我就发达了...”</p>

林澈淡淡一笑一把揽住牛二的肩膀道；</p>

“对，我发达，你就发达...”</p>

两人在欢声笑语中离去。</p>

等林澈他们下山，荒山有一种无声的暗流在涌动。</p>

一条条黑影如同鬼魅般溜出，汇入通往荒山的小径。</p>

马三裹着厚厚的破棉袄，站在荒山的巨石旁，像一块沉默的界碑。</p>

他贪婪的眼睛在黑暗中来回扫视。</p>

而在那山体之上，二十来个游手好闲的懒汉正干得热火朝天。</p>

没有灯火。</p>

只有锄头、镐头偶尔磕碰到石头发出的沉闷声响，以及铁器深深刺入泥土、撬动石块时发出的“噗嗤”、“咔啦”声。</p>

泥土和碎石被不断翻开，新鲜的、潮湿的土腥气混杂着汗水的酸味，弥漫在寒冷的夜风里。</p>

“三哥！三哥！你看！你看这个像不像？”</p>

一个汉子兴奋地压低声音，捧着一块沾满泥、形状怪异的石头跑到马三面前。</p>

马三一把抢过，用粗糙的手指急切地抠掉上面的泥土，凑到眼前仔细分辨，不放心的他还咬了一嘴，</p>

之后便是热血沸腾。</p>

“对...对..就是金子！”</p>

“挖，快挖！”</p>

“接着挖！”</p>

类似的场景在黑暗的山坡上无声上演。</p>

每一次锄头碰到硬物，都会引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和小心翼翼的摸索。</p>

每一次挖出的“可疑”石块被否定，失望只持续一瞬。</p>

更深的贪婪立刻驱动着他们挥动更沉重的工具，掘向更深的土层。</p>

马三拿着手中冰凉的金子，仿佛看到了金灿灿的谷仓，看到了青砖大瓦房，看到了无数婆娘在他怀中浪笑。</p>

残存的理智在提醒他这“金子”来得蹊跷，但那沉甸甸的冰冷触感，早已将那点疑虑碾得粉碎。</p>

他也俯下身，捡起一把不知谁丢下的短镐，狠狠刨向脚下一块冻得硬邦邦的土坷垃。</p>

“挖！挖出我马三的金山！”</p>

次日清晨。</p>

林家小院的牛棚里，牛二和林澈伸了个懒腰。</p>

饭香飘入他们鼻子。</p>

林澈不好意思道；</p>

“牛哥，家中太小，让你陪着我在牛棚睡了一夜真是对不住...”</p>

“但你放心，吃的东西咱们绝对不含糊...”</p>

牛二憨憨一笑；</p>

“都是兄弟，不说那些！”</p>

白米饭被端上桌，配合着鹿肉，还有梅香昨日买的瘦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