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朱砂般鲜红一点(2 / 2)

朱明:……收敛点吧,你忘了自己也是古仙族吗?</p>

没看其他古仙族射过来的视线,快把两个人给原地射杀了吗?!</p>

古仙族并不以姓氏划分出身,他们的名字也都来自天地日月风雨雷电……万物之称。</p>

他们是以仙职出身来划分所属。</p>

除雷、斗、兵、监、医、冥,这六部仙族之外,还有蓬莱昆仑,外加一个不在天界任职的山水部。</p>

东王公掌管蓬莱仙岛,也是古仙族之一,但他现在就是一个明目张胆的古仙族叛徒。</p>

要不是因为仙阶太高,挂了个仙帝侍者的名,早就被人给收拾了。</p>

朱明想保持低调,至少不在敌对的势力面前继续拉仇恨,但东王公显然不允许他低调。</p>

朱明不搭理他,他自己叨叨叨叨:“可惜了可惜了呀,天界多少年没出这样的妙人了?”</p>

“我听说这敢爱敢恨的小仙子,下界前光顾着对明光天仙耍流氓,仙元孱弱得承受不住传送释灵,被搅傻了哈哈哈哈……”</p>

朱明面无表情看着东王公的嗓子眼儿,真想一剑穿进去,给他叉成个烤猪头。</p>

面上恼火之意不加掩饰。</p>

他已经看到有些高阶仙位在悄悄地追踪碧桃了。</p>

这次碧桃可真是……万众瞩目。</p>

东王公见他不高兴,总算收了笑。</p>

脑袋轻轻撞朱明的肩膀,又说:“不过她倒是也有点运气在身上,竞赛是不成了,待到竞赛结束,倒扣仙灵后,她还能凭着和这位地煞鬼王的十八年感天动地父子情,在冥界好过些。”</p>

“运气好混个冥界公职,从头再来,慢慢升上来也不是不行。”</p>

确实是这样,朱明也是这样打算的。</p>

可这样大张旗鼓地说出来,到时若和碧桃一样的仙阶被打落却没此机缘,那些与她有旧怨的古仙族,很难不从中作梗。</p>

东王公这会儿不知道被触发了哪根筋,又哈哈哈笑起来。</p>

朱明想把东王公的脑袋当球踢。</p>

由于东王公笑得太夸张了,一些敢怒不敢言的“老古董”,气到一个个脸拉得像驴一样。</p>

而经常被和东王公放在一起讨论的另一位女仙之首,却是眉头狂跳。</p>

西王母身为昆仑山巅上的神女,与风雪相伴而生,为人肃冷刻厉,循规蹈矩。</p>

毕生最看不上的就是东王公这一号“混世魔王”。</p>

上古仙界未立,她昆仑仙山坐落人间,蓬莱仙岛自然也在下界。</p>

两界修士同为正道,说是守望相助,共抗妖魔,实则弟子之间比权量力较长絜短,实乃宿仇!</p>

后来虽同样拔界飞升,又同领了辅佐仙帝之职,经常同进同出,捏着鼻子一同处理万界公职。</p>

但是纵使沧海变桑田一千八百万次,西王母也绝对看不上东王公那癫狂若魔之态。</p>

而东王公也曾放言道“蓬莱仙岛不与她昆仑那‘培塿’为类。”</p>

培塿为小土坡?她昆仑仙山承天启地,巍峨傲天!</p>

当时气得西王母差点杀到蓬莱掀了蓬莱岛。</p>

而今世事变迁,过去了数不清的年月,那些往事皆成云烟。</p>

可西王母莲坐高台,看到那上蹿下跳的宿敌脑袋,却隐隐咬紧了后槽牙。</p>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呸!</p>

而好死不死,这会儿她身边侍者见她入定,小声窃窃。</p>

“我那日阅读古籍,有一本正是说我们西王母娘娘同那东王公的旧事……”</p>

西王母手结莲印,心说肯定是他们在下界厮杀得你死我活的真实写照。</p>

且定然是昆仑更胜一筹。</p>

昆仑剑修天下无双,蓬莱仙岛向来净出些鸟鸡狗猪狐不妖不魔的玩意,藏污纳垢,混血杂种,呸!</p>

结果却听到那俩侍者说:“据说这两位……一同修炼……拔界而升……相互恋慕……痴缠万年……”</p>

“据说上古仙魔大战……东王公为救西王母自毁仙身,这才惯常只幻化一颗头出来……呜呜呜呜好感人…………那为何如今有情人未成眷属呢……”</p>

“哎,当然是因为东王公只剩下一个头啦……男人只剩一个头还能做什么,不忍心耽搁西王母娘娘呗。”</p>

到了东王公和西王母这个境界的高位仙,五感通五行,再怎么小声窃窃,哪怕传音入密,也瞒不过其耳目。</p>

不过他们自然也不会同任何小仙计较些磨牙消遣之事。</p>

但是:……</p>

东王公:“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哈哈哈哈哈……哎我的亲娘哈哈哈哈哈……”</p>

西王母:“……”</p>

东王公的笑声似魔音灌耳,西王母忍无可忍,化灵飞身。</p>

她不能跟小仙计较,还不能跟他计较吗?!</p>

西王母在半空之中陡然凝灵现身,正在狂笑的东王公头后!</p>

娇咤一声,雪色袍袖凛然翻飞,一脚把东王公的脑袋踢飞了。</p>

朱明:“……”好球!</p>

九仙族众仙:“……”</p>

有些人忍不住看向仙帝方向,但见仙帝八风不动,似无所觉。</p>

天地水三官耳边一清,纷纷闭眼藏住眼中情绪。</p>

让他散德性,高阶仙位的脸都让他丢尽了,该!</p>

东王公脑袋挟着冰寒罡风,撞上天际偌大的银汉罟。</p>

总算是不笑了。</p>

西王母对他是纯恨,这一脚踢得实在不轻,他头滚在地上脑子混混沌沌,眼睛直翻白。</p>

而此刻众仙的注意力,却已经从他头上转移。</p>

银汉罟被撞得震颤不休,画面正此时恰好一转,短暂地停在了一片幽暗之处。</p>

那是个凡间地窖,地窖中一张破旧木床上躺着个五花大绑的衣衫不整之人</p>

头被一块白布盖着,白布鼓动间能看出他呼吸粗重。</p>

男子的手脚骨骼不自然地扭曲着,甚至脸都看不到,只有蓬勃健美的身体极具冲击力地显现在人前。</p>

他衣袍面料沉暗,却在如豆的灯火下跳动出了暗色纹路,足可见其价值不菲。</p>

可此刻被蓄意割破数处,还伤到了衣下皮肉。</p>

但凝固的血色,不仅无损这躯体之美,甚至因为其肤如上等玉脂,隐隐为其加上了一些难以言喻的凌虐之欲。</p>

如此伤重,他却不显一丝孱弱,呼吸间颀长流畅的身躯生命力偾张,仿佛随时能暴起,简直令人难以挪开视线。</p>

虽然此人头脸被凌乱的白布裹盖,却不慎露了一角下颚,朱砂般鲜红一点,随急促呼吸震颤,令诸仙面色俱是陡然一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