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收获
太阳彻底落山，没有光污染的岛屿陷入一片宁静的黑暗。</p>
伴着打火机清脆的按动，玻璃灯罩中的火焰微微摇弋，发出温暖的黄色光芒。</p>
扣紧肩带，陈舟借着灯光原路返回。</p>
他瞪大眼睛仔细辨别上山的路，不时登上缓坡，攀上石坎。</p>
来福紧随其后，翘着尾巴，边走边低头嗅探，寻找着有趣的气味儿。</p>
没有野鸽指引，仅凭之前在地上观察留下的印象赶夜路，想直接找到鸽子洞还是比较困难的。</p>
前后迷失方向几次。</p>
好在这座山并不大，迷路不久后陈舟就能重回正确的道路。</p>
地势越来越高，远处映着星月的海面已清晰可见。</p>
更远的沙滩，木石垒砌起的方墙模模糊糊，仿佛融化在这静谧的夜。</p>
晚风从海上吹来，不知从何处飘来一根鸽子羽毛。</p>
再往前，绕过一面碍眼的石壁，苦苦找寻半日的鸽子洞终于出现在陈舟眼前。</p>
……</p>
鸽子洞洞口是一道撑开山体侧面的巨大裂隙。</p>
裂隙呈细长菱形，上下窄中间宽，足有七八米高，底部宽度超过三米，两侧陡峭的山体上盖着一层砂石，其上生长着稀疏的灌木和野草。</p>
油灯光芒不够明亮，看不清洞顶细节。</p>
草草扫了一眼，未在洞口发现野鸽筑的巢，陈舟却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鸟粪味儿。</p>
想到洞中栖息着成百上千只鸽子，他并不觉意外，便猫下腰收了收裤腿，将其掖入靴子中，避免待会踩进鸽子洞有鸽子粪便直接进入鞋里。</p>
收裤脚的时候，他回头望了来福一眼。</p>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来福毛绒绒的爪子，上面的毛发沾着些许尘土，映着灯火，金光闪闪。</p>
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陈舟已经预料到待会来福跟着他前进，满爪子都是鸟粪的样子了。</p>
知道自己不可能劝住来福，想着离开鸽子洞后带来福去河里细致地洗个澡，陈舟率先钻进山洞。</p>
洞口宽阔，越往里走越狭窄低矮，前进约八米后，左右宽度就只有两米了。</p>
好在这个宽度没有继续缩小，供一人通过还是绰绰有余的。</p>
……</p>
进洞过程中，陈舟感受最深的就是无处不在的鸟粪味。</p>
但脚下的粪便却不像他想象中那样厚重黏腻，只在表层有两厘米厚的新鲜鸽子粪，再往下就是散干水分，坚硬的“陈年老屎”了。</p>
不出所料，他的靴子底沾上了厚厚一层鸽子粪。</p>
来福更是饱受困扰，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宛如一个优雅的模特在T台上走秀，躲避着前方的大堆鸟粪。</p>
然而鸟粪实在太多了，踩下去根本没有踩不到这一说法，只有多沾屎少沾屎的区别。</p>
来福越走脚上的鸟粪就越多，黏糊糊的沾在毛发上，甩也甩不掉，弄得它嗷嗷直叫，表达着自己的郁闷情绪。</p>
“你自己要跟进来的，可不是我逼你的哦！”</p>
陈舟提醒着它，往头上看。</p>
无数鸽子窝宛如榫卯，一个迭一个，从距离地面一米八左右的位置向上层层摞起，在油灯的照耀下，宛如一座诡异宏大的宫殿。</p>
最近的鸽子窝触手可及，他一手拎油灯，腾出一只手去摸鸽子窝，不想这个窝是空的，手伸进去只摸到几片鸽子掉落的羽毛，并没有摸到鸽子或鸽子蛋。</p>
暗道一声运气不好，一路摸索最低处的鸽子巢穴。</p>
有时候他能抓到正在巢穴中休息的鸽子，有时候一无所获。</p>
还有时候会摸到非常机敏聪明的鸽子，手指刚碰到鸽子的脊背或翅膀，鸽子就扑棱棱展翅飞走了。</p>
倒把陈舟吓得手臂一颤，差点把油灯丢在地上。</p>
所幸野鸽群正在休息，不会因为任意一只鸽子受惊而集体出逃。</p>
且鸽子夜间视力差，有的野鸽受惊，仓惶逃窜甚至会撞在鸟窝或岩壁上，翅膀或脑袋受伤后掉在鸟粪中，让陈舟坐收渔利。</p>
自从取到登山包后，还未清洗过，此次前往鸽子洞，他特意在包内放了几个塑料袋，以免弄脏登山包。</p>
毕竟是新装备，刚拿到手没用过几次，还是需要爱惜些的。</p>
抓住野鸽后，他直接掏出匕首给鸽子放血，待鸽子死透后再塞进塑料袋，如此重复，没多久就收获了十几只鸽子。</p>
可能是低处鸽子不爱产卵，或者是此时不是鸽子繁殖的季节，亦或是运气不好。</p>
掏了不少鸽子窝，大大小小的鸽子没少抓，鸽子蛋一个都没见着。</p>
陈舟已经有预感，自己的煮蛋计划怕是要泡汤了。</p>
……</p>
大概用了一个多小时，登山包里已经塞满鸽子的尸体，山洞里也弥漫起了一股血腥味儿。</p>
结束屠杀，拎着油灯，看着更幽深的鸽子洞深处，陈舟产生了一股继续探索的**。</p>
山上干燥，不适合蛇类生存，且已知岛上没有大型食肉动物，他并不觉畏惧。</p>
为保险起见，关上背包后，他还是取出了随身携带的长柄斧，一手持斧，一手拎灯，带着来福穿过狭窄的洞内通道。</p>
灯火驱散黑暗，前方鸽子窝的数量越来越稀疏，左右越来越窄，似乎要收束成一条缝，断绝道路。</p>
本着一探到底的精神，陈舟放下登山包，减少自身宽度，稍微侧过身子继续向前。</p>
挤过勉强能通过一个人的岩缝，再向前十几米，通道越来越宽阔，使陈舟弄清楚了这个山洞内部的构造。</p>
原来是呈葫芦口状的一个山洞，外窄内宽，到山洞深处，便豁然开朗。</p>
此时脚下的地形已经开始向低处延伸，黯淡的油灯只能照亮周围三四米，幽深的山洞高处根本看不清楚，完全被黑暗笼罩。</p>
很远的地方隐约有水声传来，还有清凉的风不时吹拂到脸上。</p>
看过不少盗墓，陈舟感觉自己仿佛挖坟掘墓的摸金校尉，来到了藏在某处风水宝地中的帝王陵墓。</p>
此时正值深夜，带着来福行走在洞中，视线严重受阻，还是有些恐怖气氛的。</p>
高处不可见，周围又突然变得异常开阔，担心前路藏着断崖或是其它危险，陈舟放慢了脚步，尽量用手中油灯照亮身旁的一切。</p>
走着走着，他发现地上越来越潮湿。</p>
而一直靠着的岩壁上，除了黑灰色的岩石外，竟然蒙上了一层大块盐粒一般的矿物。</p>
下班打发时间时看过许多异界种田，陈舟隐隐觉得这矿物有些熟悉，便蹲在岩壁旁边回忆了一会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