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鹊南飞

季辞四爪悬空扑腾了几下，放弃挣扎，立刻开始比划：‘有人埋伏在林子里要杀凤儿！一刀下去……脖子都划开了！’</p>

小狐狸眼中流露出真实的恐惧和后怕，‘还好我在！我用我的力量硬是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了！不然……’</p>

她小脑袋耷拉下来，耳朵尾巴都无精打采。</p>

“强行救人导致你变成这样？”东方即白语气沉凝。</p>

他轻轻将小狐狸抱回怀里，感受到她身体的虚弱，大掌温柔地顺着她的脊背安抚着焦躁的绒毛。</p>

他既心痛她为救凤儿付出如此代价，又担忧她身上异能异常的根源。</p>

“这等能起死回生的能力，万万不可再泄露半分！”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警告，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p>

季辞在他怀里点点头，小脑袋依恋地蹭了蹭他的颈窝：‘嗯…我会小心的。’</p>

她的眼神又变得坚定，‘我也会保护你！’</p>

这是她的承诺。</p>

这时，桌下传来压抑到极致的、如同破损风箱般的粗重喘息声。</p>

十五的身体抖得像风中落叶。</p>

那个男人的声音……低沉、威严、透着一种刻入骨髓的熟悉和绝对的力量。</p>

——是他！</p>

是他追随的主子！</p>

可这声音出现在这里，只代表一个可能：主子……竟也遭了毒手？！</p>

季辞从东方即白的怀中挣脱开，她跳到桌子旁，站起身，用小爪子指了指桌子。</p>

‘十五。’</p>

“十五？”东方即白抱着季辞，眉头微微蹙起。</p>

他放下季辞，大步走到书桌前，毫不犹豫地一把掀开了垂落的桌布，沉稳地唤了一声：“十五。”</p>

桌下的身体猛地剧烈一震！仿佛被这个名字抽干了所有力气。</p>

光线瞬间涌入桌底。</p>

十五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空洞流血的双眼，微微张开的、只能发出“嗬嗬”声的嘴，全都暴露在东方即白沉痛锐利的目光下。</p>

“十五，到主子这里来。”东方即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这是他对待心腹时一贯的直接。</p>

十五僵住了。</p>

空洞的“视线”茫然地“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p>

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p>

终于，他缓缓地、无比艰难地，动了。</p>

双手撑在冰冷的地板上，拖着扭曲的断腿，一寸寸、极其缓慢地从桌底爬了出来。</p>

他仰起那张布满污垢和干涸血痕的脸，朝着东方即白声音的方向伸出了颤抖的手。</p>

指尖在空中摸索，带着一种绝望的求证。</p>

那只曾执掌千军、稳如山岳的手，此刻稳稳地握住了少年冰凉、沾满泥污的手腕。</p>

十五的身体如遭雷击般猛地一颤！</p>

下一秒！</p>

“呜……嗬嗬——！！！！”</p>

一声无法用言语形容、混合着极致狂喜与无尽悲痛的嘶吼猛地从他喉咙深处爆发出来！</p>

声音像砂纸摩擦树干，嘶哑、破碎，却又带着山崩地裂般的力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