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控制
“科里森中尉，你知道2012年的传说吗？”亚当忽然开口问了个问题。</p>
“什么传说？”瑞漫不经心地问。</p>
今天晚上，是伊斯特执行第二十五次的任务。</p>
当一件事情，顺利进入一个正常规范的轨道后，时间就会过得很快。</p>
距离第一次任务，已经过去一年。</p>
也许是上帝保佑，这一年里，没出过任何差错，无论是伊斯特，还是他这个驾驶员。</p>
所以，当这一次飞越浩瀚太平洋，到达东方大国区域的上空时，也一切顺利。</p>
瑞的心情是比较轻松的，他想亚当的心情也是一样。</p>
“瑞，你竟然连2012年世界将要毁灭这个传说都不知道？”亚当的语气有点夸张，似乎带点讽刺。</p>
“亚当，传说只是传说，又不是真正会发生的，知道不知道也没什么重要。”</p>
瑞并不介意亚当的语气。</p>
无论亚当的性格，是他喜欢还是不喜欢的，但他们已经搭档很多年，从工作本身来说，他们配合得很好，这种情况下，即便两个人没有更深厚的友情，也比其他人有着更重要的关系。</p>
“现在才七月，谁也说不准，也许再过段时间就真的会毁灭了。”亚当又说一句。</p>
“难道你在希望世界毁灭？”瑞盯了眼亚当。</p>
亚当沉默了。</p>
瑞不再说话，他其实明白，亚当也不过是在随便说说，打发点时间罢了。</p>
当所有的仪器都在正常运转，当伊斯特在正常任务高度航行的时候，他们的工作就相对枯燥了点。</p>
但忽然，瑞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紧盯着屏幕，“亚当，你有没有觉察伊斯特在下降？可我并没有启动下降的指令。”</p>
“高度指数并没有变化！”亚当收起刚才的轻松表情，转而一脸严肃地盯着瑞。他明白瑞不会拿这种话开玩笑。</p>
“不对，伊斯特是在下降。”瑞凭着多年的空中飞行经验，敏锐地察觉到伊斯特确实在直线缓慢下降，哪怕此刻是黑夜，玻璃屏外的参照物非常有限，但他还是能感觉出来。</p>
“瑞，是不对劲了，这些仪器似乎都失灵了。”这时，亚当的话里已经有紧张。</p>
瑞此刻也在拼命操控驾驶位上的仪器，他顾不上回答亚当的话。</p>
“是的，亚当，仪器是失灵了。”努力一番后，瑞有点绝望地看向亚当说道。</p>
“这是怎么回事？瑞，是伊斯特出现故障了吗？”亚当的眼里满是惊恐。</p>
“跟基地还能联系得上吗？”瑞强忍着心里的慌张问了个问题。</p>
亚当只是用力摇摇头，他的外表显然已经慌得手足无措。</p>
瞬间，瑞的心跟随着伊斯特的下降在一起降落。</p>
他已经看到玻璃屏外飞过的一片低空云层。</p>
“瑞，这是怎么回事？是故障吗？”</p>
瑞在脑子里飞快闪过，教授列出的伊斯特可能出现的所有故障种类，他找不到一种跟现在的状况符合的故障名称，以及应对的方法。</p>
很快，玻璃屏外出现城市的建筑。</p>
“瑞，糟了，伊斯特要降落在中国的城市了！”亚当大声喊叫着，同时，他站起来，冲向控制室的门，他用力拍了几下，“瑞，门打不开，我们要完蛋了，是被他们发现了吗？伊斯特难道是被他们控制住了吗？”</p>
“亚当，镇定点！我想以他们的技术，还没达到能控制伊斯特的地步，教授说过，伊斯特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飞行器，如果是他们真的发现了，他们早派出尾巴咬上来。”瑞站起来，走到门边，他也试了下，门确实打不开，似乎伊斯特里面所有的仪器都失灵了，但为什么它还能飞，还能保持匀速下降？</p>
而且更奇怪的是，此刻的伊斯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平稳。</p>
“瑞，亚当，伊斯特是目前世界上唯一的无机翼飞行器，它在保持平稳方面还有所欠缺，这就是我们需要你们进行宇航员式训练的原因。”瑞的脑子里闪过教授的一句话。</p>
瑞看着玻璃屏外，已经越来越清晰，伊斯特确实是在平稳降落，而不是失控地坠落。</p>
但下面，明显是一个中国的城市。瑞依稀能看到几个方块字。</p>
怎么办？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他知道伊斯特能躲避雷达，但躲避不了人的眼睛。一旦伊斯特降落到地面，被人看见，那就代表完全暴露，也代表他和亚当，将束手就擒。</p>
这一刻，他突然完全理解，在基地长时间学习那门语言的意义，是为了在类似这种突发事件时，能和他们的人进行有效沟通，以减少他和亚当的人身危险。</p>
“瑞，我还没有结婚，还没有孩子，如果就这样完蛋，真的太遗憾。”亚当的语气非常颓丧。</p>
“我也一样，不过我想，以我们的职业，没有结婚没有孩子或许是件好事，这样就少些人为我们悲伤，也减少些痛苦。但是，亚当，你要镇静，我们在基地学了他们的语言，这会帮助我们更好地处理这种麻烦。”</p>
“瑞，你快看，有一个小女孩在向伊斯特走过来。”亚当的声音又在喊。</p>
随着亚当的声音，瑞意识到伊斯特已经停到地面上，他看过去，是真的，一个穿着夏季服装，扎着简单马尾，看起来很普通的一个小女孩，在慢慢向伊斯特一步步走近，她的脸上满是惊讶和忧伤。</p>
“瑞，她走进来了，该死的，上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亚当忽然急躁又愤怒地喊着，同时，他伸出手在墙上猛地捶了一下。</p>
瑞沉默着，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也无法解答亚当的问题。“亚当，你保持安静，我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现在能确定，这不是伊斯特发生了故障，也不是他们军方发现了后被他们在操纵，因为这个小女孩看起来完全跟军方是无关的。”</p>
“瑞，你的分析是对的，这小女孩怎么看都像个普通人。”亚当冷静了点，他又尝试想打开控制室的门，还是不行。</p>
“伊斯特又在开始上升了！”瑞是在凭自己的感觉和眼睛判断。</p>
亚当点点头，他冲到控制台上，双手不停按着，“可是仪器还是失灵的。”</p>
“亚当，我想，伊斯特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不然伊斯特不会飞得这么平稳！”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上冷汗不停涌出体表皮肤。</p>
伊斯特如果真的是因为故障而失去功能的话，它的飞行和降落不会这样有目的性，而且能这样平稳。</p>
“如果不是他们的军方，那到底是什么？”</p>
“我也无法知道，我只是猜测！”瑞摇摇头，“亚当，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保持镇定。”</p>
亚当坐下来，用手抱住自己的头，显然他在拼命克制自己的恐惧，不想在搭档面前显示出他软弱的一面。</p>
两个人就这样僵硬地坐着，谁也没有再说话。</p>
但他们的目光都紧盯着玻璃屏幕，现在只有这个地方能让他们知道外面的状况。</p>
没多久，他们发现屏幕上出现了大海，然后，竟然出现一个海岛，接着，他们都能感觉到伊斯特慢慢降落在这个海岛的沙滩上。</p>
他们互相看了看，亚当又冲过去想尝试打开门，还是打不开，他的嘴里狠狠骂了句脏话。</p>
这时，瑞从屏幕上看见那个小女孩走了出去，然后，他感觉伊斯特又在上升。</p>